他在迟晚耳畔吹了口气:&ldo;是吧?枕边人。&rdo;
迟晚已经有些情绪上头了,他冷淡淡一掀眼皮,余光堪堪能瞧见独孤面具上冰冷的光泽:&ldo;我不是你。&rdo;
独孤还欲说些什么,迟晚立即说了句闭嘴。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真的闭口不言。
迟晚正在烦恼要怎么把独孤带回客栈,他总不好直接带着独孤往正门走,然后还要与客栈伙计解释身旁的人是谁。
独孤倒是果断,他直接把迟晚横抱了起来,一抬眼发现上方的客栈的一溜屋檐长得你我不分:&ldo;哪间客房?&rdo;
迟晚也抬眼去分辨那一排屋檐下的侧窗,他看了许久,最终指了指中间的一扇窗,独孤便抱着他飞跃而上,点在檐边。迟晚推开了窗,两人如同归巢的燕子蹿进了屋子。
独孤身上永远都有新伤,但这回偏生没有太严重。迟晚不解地看着他半裸的胸膛,确认在上面没有找到新受伤的痕迹。
他盯着一小会,忽而意识到独孤可能是在骗他,他身上的血腥味未必是他自己的,也可能是别人的。迟晚转身把药碗中的药倒在了窗外,斟水清了碗。
&ldo;滚。&rdo;
独孤呵了一声:&ldo;你在生什么气?我师兄不会武功,他用毒。&rdo;
他的语气中调笑占了三分,平静占了六分,还有一分是不是怨恨,迟晚不敢肯定,他摸不准独孤到底是什么意思。
独孤话刚说完,他自己就先沉默了一下,换了种语气问迟晚:&ldo;你没有发觉我体内有毒?&rdo;
他这么一说迟晚才好像真的发觉到了什么,独孤身上没有伤痕不假,可他的气道已经乱了。他起先以为是独孤是因为逃避追杀太过于费力,所以导致了呼吸紊乱。
显然不是这样的。
他无法断定这种毒有什么作用,最起码现在不能。于是他在沉默中默许了独孤留着这儿,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继续北行的脚步。
他们在这间客栈停留了几天,迟晚白日会出门,晚间便翻阅着他的医书,想找到独孤身上的毒有没有什么相似的症状,医毒自古以来都被划分为一家,两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相同之处。
独孤近来几日未曾出过门,迟晚看书,他便看迟晚,哪怕迟晚什么也不做,就是伏在桌上睡上一小会儿,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迟晚,独孤有的全然是自小缺失的好奇。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他救你一回,你害他一回,他第二回还是选择了救你。
迟晚有些时候被看得烦了,就会皱一下眉头,然后开始在他的行囊中找灯心草给独孤煎水代茶喝‐‐独孤第一天以为是普通的药茶,爽快地喝完了一壶之后发现困意渐渐上了头,手脚有些无力,他脸色一变,立即摔了碗质问迟晚究竟给他喝了什么。
迟晚坐回案几前:&ldo;让你安分睡一觉而已。&rdo;
因此他看见迟晚又开始找这味药时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些不耐烦之意,他一边取笑着迟晚,一边又谨防着迟晚真的再给他一碗药茶:&ldo;又不是个姑娘家。&rdo;
独孤身上的毒一直没有发作,迟晚已经开始疑心独孤身上是否真的有毒。
但夜深的时候他听见了独孤的呼吸渐渐急促,他睁着眼睛看上头空荡荡的房梁,然后数着独孤呼吸的动静,往往是在第十二下时独孤就恢复了正常。
就算独孤身上没有毒,那也是有病史的。
第七天的时候有人找上了门,那人自己带了一壶上好的茶,寻了客堂最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指名要见大道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