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风别身子弱的,连摇头都吃力,他不信。在蒲府,陆青乔明明与他心之相交,意之相通。怎么会不想与自己在一起?
“你还不明白吗?你用不喝药之事,胁迫了人家去了咱们雾霖,你也知道他是个性子好,心性软的人。他不会让你虚弱致死,他只能顺着你的心思哄你喝药!人家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话他听不得,听不得,心里紧着一针一阵的痉挛,冷舌软齿的辩着:“二哥,不是的。我与他朝夕相处那几日,我能确定,他对我,情真意切。”这话说完,他觉得晕悸恶心,闭着眼缓着气力。
“那几日,他可曾对你亲口说过?,他着实对你心有悦之!?”蒲风庭给他送入法灵,缓他难受。
“未曾…可这,这并不能就否决了他对我之心。”
“六弟!你若再这样执迷不悟!怕是不止雾霖没有了,你会不会将灾难带给不周林都未尝可知!!”
一句炸雷滚滚!
没错。
现在的圣域,表面相安无事,可实则谁都想要独大,不然也不会纷纷扰扰的总有大征小战不断。
他陆氏,被推为首,却也是几千年前的名头了。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想要顶了他们的位置,统一了这圣域。像凡间皇帝那般,一掌天下。
如今因他之事,害得陆青乔身体受重伤。若是此时真有个什么仙族趁着他体弱,不能挥使圣元之力,前来挑事,蒲风别觉得自己岂不是罪上加罪!
他痛苦不已,怎么总是做些个害人害己的事出来,从那颗石头开始算起,他与陆青乔之间,似乎就没什么好事发生过。
门突然被推开,夜色下,一脸肃然的陆老太爷卷着些愤怒跨步进来。
蒲风庭收起来爆发的火气,楞楞看了一会来人。十分歉疚的扣礼:“陆老太爷,怎会这般时辰而来。”
“我知他每夜此时会醒,端端熬着没睡,就为来与他谈些事。”陆老太爷关上门,坐在椅子上,语调生硬。
蒲风庭看了看撑着身子坐起来的蒲风别,兀自摇头,又对着陆老太爷扣礼,出了房门。
他站在门口,并未离去。
房内陆老太爷声音响起:“蒲六公子,今夜我来,长话短说。你与我孙儿之间,揪扯不清的恩怨,我不想再提及。终归结底,是你导致了这所有事情的发生,是你欠了我孙儿诸多!你可认?”
蒲风别点头,他怎能不认。他就是这般认为的。
“好!那你听好了!于八日前我孙儿为救你全家回来,用吸收邪灵之法破那死契,伤了元灵,也伤了元身。至今,未醒!”
“什么!?”蒲风别听闻这话甚是激动,额间砂鳞顿时涌出血来。他只是听家人和兰荀几人一带而过的说起陆青乔情况不大好,就再问不出什么了。他本就心里揪着那孩子,突然闻的这一句,气血拥堵,恨不能即刻去了陆青乔身边,亲眼瞧着,亲自守着!
陆老太爷第一反应就是出法灵护住了他砂鳞未落。稳定后,却是甩手愤然:“你何苦撑着身子要保这砂鳞!无用的!等我孙儿身体恢复后,我会抽取他关于你的所有记忆!此后他心里,脑里皆不会知道你姓甚名谁!我也希望,你在陆府养伤之时,不要去招惹他!看见了也权当是不认识!”
“陆老太爷,不要…不要让乔儿忘了我!”他急急恳求,双手撑着床边,猛烈咳了起来。他额间砂鳞已稳,隐于元灵,徒剩个血痂赫然。
“蒲六公子,我希望,你能唤他陆二公子,或者青乔君都可。乔儿这般亲密的称呼,我觉于你而叫,很是不妥。”
这强硬姿态,如何不从。
“陆…陆二公子。”他艰难的说了一句。心里像是被漾骨鞭抽了一般。
☆、似是一切尘埃定
“我劝你,砂鳞不要死命护着了。你断情,他取忆,以后互不相见!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于他于你,皆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空气里弥漫着透彻无垠的不情愿,这情绪毫不遗漏的传给了陆老太爷,就连门口端立的蒲风庭都感受到了。
“若是,若是陆二公子不愿意忘记我呢?”他这话问的委屈,问的卑微。
他本也是个从不会怎么去违背长辈之人,总是端着敬意遵循。遇到什么不愿做的,也会应着,哪怕不去做,也不会当时就说些什么让别人生了气。听见不爱听的,也不回嘴,无非就是个别人的意见,又有什么,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是了。
可如今听见的这话,和要做的事,他不得不厚着脸面争这一句。他自认为他心里那个陆青乔虽是性子好,从未听他驳过谁的话,做过什么有自己主意的事,可蒲风别认为他不会愿意忘了自己!
“蒲六公子,你是对自己认识不清吗?你觉得你念了我孙儿四百年,他就会对你一往情深了?你随随便便的对他给了点好,他就唯你此生了?还了他血债,就要他许了你不变了?你别忘了,乔儿心痛之苦有多久?他不会释怀的!”
陆老太爷提高了音量,把旁边客房里的蒲家人引了出来。
几个元身还不稳定的人,次第而出,聚在了蒲风庭身边,小声询问着情况。
房内声音不停:“我现在就告诉你,乔儿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他并不想与你一起。他与我们,口口声声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会与他在一起!」你可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