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她已经肆无忌惮的展示了性格爽直有话直说的脾气,若现在见了这样反常一幕反而默不作声,那才不对劲呢。
管家隐晦的瞪了来人一眼,示意他先在一旁等候,又对她们叹道:&ldo;按理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既然姑娘问到了,小人也不好瞒着。原是我们家姑娘房里有小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竟趁着我们姑娘回家的时候趁乱跑了,这不正找着呢吗?唉,下人没规矩,闹出此等丑事,实在是污了两位姑娘的耳朵。&rdo;
晏骄也不等白宁开口就非常默契的接上去说:&ldo;这样大张旗鼓的,她肯定是偷了很贵重的东西吧?&rdo;
瞧这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架势,不偷个传国玉玺真对不起你们的阵仗!
管家顺势点头,用力一拍巴掌,&ldo;嗨,可不是嘛,不然也不至于叫两位姑娘碍眼了。&rdo;
至于究竟少了什么,他要么不想说,要么是没得说。
两边又心不在焉的说了两句,晏骄和白宁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便骑马走了。
才一出庄子,晏骄就对着小八比个手势,&ldo;叫你的人一定找到那个丫头!&rdo;
她突然就有种直觉,那个被污蔑偷东西的丫头很可能就是此次案件的突破口。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往府城赶。
走的时候悠闲,回去却顾不得许多了,晏骄提前掏了衙门腰牌出来,决定使用一回特权,插队进城。
中秋节更近了,排队入城的人也更多了,晏骄正想着从哪儿边走比较快呢,突然见前面一阵骚乱,一道苍老而尖利的女音拔地而起,瞬间划破天际:&ldo;你这庸医,害了我的金孙啊啊啊!哎呀要了命了,实在是活不成了啊!&rdo;
天干物燥,本就叫人心烦,这一嗓子更是刺耳,隔着这么远晏骄都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敢想象近处的人会如何。
不知是谁又说了什么,那头先是一滞,继而乱成一窝粥,叽哩哇啦的大叫此起彼伏,围观人群海水般晃动起来,并迅速向外扩散。显然中心圈子开战了,并且非常激烈,以至于原本百姓们留下的战场有点儿不够使……
那边百姓上百,一出乱子就很难控制,弄不好会发生踩踏事件,六成以上的衙役和守卫便都过去维护秩序,晏骄举在空中的腰牌停了半日,竟不知该找谁看了。
&ldo;晏姑娘!&rdo;茫然间,还是老熟人杨旺眼尖,大老远瞧见这骑在马背上的一群人和她手中腰牌,当即施展功夫从人缝中挤了过来。
晏骄看向他的眼神几乎都带了星星,语气急促道:&ldo;我们有急事,要立刻入城!&rdo;
杨旺的办事能力毋庸置疑,当即点头,又叫了个守卫,连同白宁的两个侍卫和小六小八一起开路,竟在瞬间清出一条通道!
晏骄朝他抱了抱拳,又请守卫验了腰牌,并出于本能的问了句:&ldo;那边怎么了?&rdo;
守卫把确认无误的腰牌还给她,无奈道:&ldo;黑龙阁在那边做了半个月义诊了,才刚有个老太太过来闹,说她家儿媳妇吃了吕大夫的药之后孩子没了!这不正闹吗?&rdo;
黑龙阁?吕大夫?
晏骄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才刚那闹事的地方,可不就是出城前见过的暴躁大夫义诊位置吗?
这边距离战场非常之近,她下意识屏息凝神的听了一耳朵,恰在此时一道爆喝穿透人群:
&ldo;我呸!你傻,你儿子更是蠢笨如猪,就这样的还要什么金孙?日后也不过像祸害你家媳妇一样再去祸害别人家的闺女!&rdo;
晏骄:&ldo;……&rdo;
呃,即便是医闹,貌似这位吕大夫也吃不了什么亏……
她一扭头,就见白宁同样满脸震撼,显然纵使白大小姐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个款式的大夫。
晏骄哭笑不得的对守卫说:&ldo;我们这就回衙门了,就顺道帮你们报个案吧。&rdo;
百姓这么多,这些人光维持秩序就够捉襟见肘了,哪儿还分得出人力再去报案?
守卫一听,果然大喜。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赶回峻宁府衙,交了马,打听了庞牧的位置后三步并两步的冲到档案室,才刚进门,就见廖无言满头长发乱窜,身上衣服又皱皱巴巴的,堆满案头和地上的卷宗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只在影子里还能看见往日风采。
晏骄这始作俑者一进门,廖无言就将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ldo;你是看我闲着难受吗?可真会给我找活儿!&rdo;
且不说涉及人数之广,卷宗之多,光是前后横跨就不止一年,她还只有个大体方向……
晏骄连忙露出一个讨好到近乎狗腿的微笑。
廖无言直接给她气乐了,非常富有魏晋风范的甩了甩身上松垮垮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又对一旁的庞牧幽幽道:&ldo;瞧见了吗?还得帮人查,毕竟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笑的像个憨厚的傻子了。&rdo;
晏骄:&ldo;哇哦……&rdo;
等等,说啥?!
先生您嘴巴这么毒,董夫人知道吗?
庞牧忍笑上前,抬手替她顺了顺因骑马而齐刷刷掀起来的满头呆毛,将她被风吹凉的手握在掌心取暖,&ldo;窜的这么急,先坐下喘口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