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木埃尔成为强大帝国的创立者,该帝国最初的首都在普里斯帕,后来在奥赫里德。他一点点地将塞萨洛尼基以外的整个马其顿地区纳入其控制下,包括多瑙河与巴尔干山脉之间的保加利亚旧地、塞萨利、伊庇鲁斯,包括第拉修姆在内的阿尔巴尼亚部分,最后还有拉斯西亚和戴克来亚。被基米斯基取消的保加利亚教区在沙木埃尔统治下也得到恢复。教区大主教驻地在经历了曲折的迁徙后,最终设立在沙木埃尔的首都奥赫里德,该城市作为教会的重要中心比沙木埃尔的帝国还多存在了几个世纪。以马其顿地区为核心的沙木埃尔帝国与西蒙的帝国在构成和发展方向方面都不一样,它向西、南方向发展。然而,从政治和宗教上看,该帝国仍然是西蒙和彼得帝国的继承人,仍旧被沙木埃尔和拜占廷人同样视为同一个保加利亚帝国。因为当时保加尔人是惟一一个除了拜占廷人之外,具有帝国和其自己教会传统的民族。[215]
沙木埃尔首先开始向南进行扩张。他进攻塞里斯和塞萨洛尼基,接着反复洗劫塞萨利地区,985年,沙木埃尔最终占领了拉利沙。[216]他遭到皇帝瓦西里二世的反击,但在最初,皇帝与沙木埃尔的较量并没有取得愉快的结果。沙木埃尔入侵萨尔迪卡抵达所谓&ldo;图拉真门&rdo;,但是其打算夺取该城市的计划却未能成功,其军队遭到攻击,被击败后于986年8月撤退。[217]这样,沙木埃尔就得以在东起黑海沿海西到亚得里亚海之间的广大地区建立起安定强大、幅员辽阔的帝国。这时,拜占廷帝国则又爆发了新的更严重的内战。
拜占廷贵族接到皇帝未能取得胜利的消息,深受鼓舞,起而反对皇帝。987年初,巴尔达斯&iddot;斯克莱鲁斯重新回到拜占廷境内,并再度自立为帝。曾经因为协助&ldo;寝宫伴睡官&rdo;瓦西里而受到惩罚的巴尔达斯&iddot;福卡斯重新被召回,担任亚洲最高司令官,并再度受命反对其同名反叛者。然而,他本人却起义反叛过去数年里一手造成他被忽视冷遇的皇帝。他心存怨恨,按照他曾目睹的皇帝叔叔的榜样,于987年8月15日宣布自己为皇帝。他的起义危害更甚,因为起义突出特点是汇集了一批军队高级军官和许多小亚细亚的大土地贵族。这样,这个篡位者就得到了军队指挥官中起决定作用分子的支持,他们被一意孤行的年轻皇帝所激怒。篡位者还得到大土地贵族的支持,他们认为皇帝是他们实现其抱负的障碍。巴尔达斯&iddot;福卡斯此时与其先前同名的对手达成协议,帝国被分成两半,福卡斯将占有包括君士坦丁堡的欧洲部分,而斯克莱鲁斯则占有亚洲部分。然而,他们经历了短暂的合作时期后,巴尔达斯&iddot;福卡斯感觉自己占据优势地位,立即结果了另一个觊觎皇位的野心家,将其逮捕,这样此后就只有一个篡位者了,整个小亚细亚都屈服于他。988年初,他逼近君士坦丁堡。紧锣密鼓地准备对首都发动海上和陆地两路进攻,其军队驻扎在赫里索堡,其他部队驻扎在阿比杜斯。
合法皇帝的地位危如累卵,只有外族援助可以使他摆脱毁灭。瓦西里二世及时认识到这一点后,立即向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vladiir)求援。988年春季,一支6000人的罗斯军队进入拜占廷领土,这支著名的瓦兰吉亚人杜鲁兹那武士在最危急的时刻挽救了形势。在皇帝亲自率领下,勇敢的瓦兰吉亚人在赫里索斯堡重创叛军。989年4月13日进行的阿比杜斯战役相比,这显然是一场决定性较量。在战斗中,巴尔达斯&iddot;福卡斯因心脏受伤而阵亡,起义遂被平息。巴尔达斯&iddot;斯克莱鲁斯领导的新起义最终和平解决,篡位者表示臣服。这支瓦兰吉亚人杜鲁兹那军队后来继续留在拜占廷帝国,其力量因不断补充新的瓦兰吉亚人和诺曼人而得到加强,他们在拜占廷军队里发挥了重要作用。[218]
作为对基辅大公及时增援的报答,皇帝答应将自己的亲妹妹、生于皇帝紫色寝宫的公主安娜(anna)嫁给他,条件是他和他的臣民必须接受洗礼。这是一个极大的荣誉,因为此前还没有一个生于皇帝紫色寝宫的拜占廷公主与外国人结亲。保加利亚沙皇彼得只能满足于与利卡潘努斯家族的姑娘结婚,而奥托二世也只是与篡位皇帝基米斯基的亲戚结婚,只有年轻的罗斯王国的君主才得到了帝国正统合法的皇家婚约的荣誉。因此,这一联姻完全与拜占廷人高傲自238大、目空一切的传统相矛盾。以至于当危险过去后,君士坦丁堡立即产生出反悔的情绪,认为在如此危机时刻做出的婚约承诺是不光荣的。弗拉基米尔为了强迫拜占廷皇帝履行婚约承诺,不得不于989年夏季入侵拜占廷帝国在黑海北岸的领地,并占领了车绳。
基辅国家皈依基督教,不仅标志着罗斯人发展的新时代的开端,而且也是拜占廷帝国的一个重大胜利。拜占廷帝国的影响扩大到了梦想不到的范围,幅员最辽阔且最讲信义的斯拉夫国家归顺于君士坦丁堡的思想指导。新的罗斯教会也服从君士坦丁堡大教长教区管辖,从一开始就处在拜占廷帝国派遣的大主教领导下。[219]在未来岁月中,罗斯文化发展也将处在拜占廷帝国的保护下。
瓦西里二世在与小亚细亚大贵族的较量中取得了胜利。经过殊死斗争和艰苦的内战后,其所有敌人和反对者都已被消灭。但是,这些斗争长达整整13年,皇帝的性格在这些艰难岁月中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抛弃了其年轻时代所有对声色犬马生活的爱好和毫无节制的放纵,成了一个心理阴暗、生性多疑的人,不相信任何人,既无友情,也不知晓爱情。他终生未娶,生活在自闭的孤独中,同样也独自一人统治着帝国,不听取任何建议劝告,成为在所有问题上都独断专行的君主。他的生活方式是禁欲苦修或军旅式的。他从不使用宫廷典礼仪式,虽然他是大学者君士坦丁七世皇帝的孙子,却无暇顾及学术和艺术。他对在拜占廷帝国受到极高赞誉的修辞艺术一窍不通,他说话方式精练简捷,与有教养的拜占廷人矫揉造作的方式相比,显得粗糙而不典雅。尽管他是贵族的敌人,但是他不打算激怒民众。他要求其臣民不必热爱他,但是要服从他。其全部理想就是强化国家权力,为征服帝国的内外敌人而奋斗。[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