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林像骨牌一样倾倒,部分树木保持等距离直立,绑上注连绳,外观像从倒木中重新扶植起来。
「朽木乡这么小吗?竟然碰到八丁标了。」
听到我的疑问,觉上前调查注连绳。
「不对,不是那样。绳子很新,应该才刚掛上。」
觉突然住口,望向我。他的念头似乎透过心电感应传递过来,这叫做既视感吗?我们有八成的信心,彼此先前说过同样的内容。接下来,我们沿着八丁标绕行,不远之处似乎没山也没树,往前迈进,视野突然大开。
「我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是……」
真理亚难以置信地低语,这怪不了她,眼前是座湛蓝的湖泊,呈现精準的圆形,像一座火口湖。湖位在八丁标外,我们无法接近,目测湖的直径应该有两百公尺。
再往前看,还有一座大到难以想像的湖,完全看不见对岸,应该连到北浦。小湖的湖底只有泥土,大湖好像是古代的堰塞湖,整座树林淹入水中,难道这就是朽木乡命名的由来?
「前面不可能有房子吧?」守露出归心似箭的样子。「果然是妳想太多了,根本没x这个人。」
「可是,怎么会……」真理亚思绪有点杂乱,声音有气无力。「我听早季跟觉提起x,好像也有点印象。我们认识的或许不是良,是另一名男性。」
「这是错觉啦。大家在我们这种年纪都是忽然长大,不只长高,长相跟个性也变得很快,不是吗?」
我与觉面面相觑。
守的想法与我们的实际感受大有出入。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时间流逝就像蜗牛爬行,一切都像困在琥珀里的苍蝇,陷入永恒的胶著。
「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
真理亚的话吓我一跳。
「大人说我们这组一开始只有四人,我觉得不可能。在良过来前,应该还有个x。可是这样还少一个吧?我实在想不起来,可是应该还有一个?」
我脑中闪烁著一个不起眼的少女身影,然后是梦中见过的墓碑,宛如用几张纸牌叠成的墓碑。
「有,我记得。」觉似乎开始头痛,揉著太阳穴。「至少这个人不像x,相关记忆没被完全消除,可是为什么呢?如果班上同学忽然消失,大家不都绝口不提吗?」
「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守大喊。「如果我们继续追究这些事情,一定没好事……」
说到一半,守突然害怕起来,支支吾吾。
「怎样叫没好事?连我们也会被处分?」
我话一出口,气氛就僵了。
「早季,夏季野营的时候,是不是谈过这件事?」真理亚脸色苍白。
「谈过,我记得谈过,我也想不起来当时的细节了。每次打算回想过去,脑袋就有东西作怪。」觉代替我回答。「可是我记得对早季说过类似的事,也和大家讨论过,就在营火旁边。当时x还赞成我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