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长歌四百五十六得来不费吹灰之力也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堂堂鄂相,想要弄死一个小小的无官无爵的兰谷,岂不是手到擒来?先且忍下这口气再说。qs
三日后,还是那座气势恢宏的淮庆相府门前。一辆破旧的单马黑篷车咣当咣当地进了车马场,正要停车,却被门口的带剑吏回身一声低喝:
驾车的老人面色涨红,正要争辩,却听车中人低声一句,只有将老马圈转,咣当咣当地驶到旁边的工役车场去了。不多一会儿,一个黑肥的中年男子从车中跃下,头上的竹冠暗淡脏污,一领黑袍缀满了各色补丁,脚步匆匆,却又显得虚浮犹疑,分明想进府邸,目光却不断瞟向大门两侧的长矛甲士,瞟向矗在门厅台阶中央的光鲜门吏。
虽是迟疑,但黑衣人还是犹疑畏缩地走到了六级台阶之下,一拱手尚未开口,门吏已瞟见了他,顿时一脸惊愕与嫌恶地吆喝起来:
黑肥男子低声相请道。
门吏恶狠狠地一面挥手,一面冲着后头紧跟着的猗恭一躬身,胖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
猗恭回望去,却见那黑肥男子一脸黯然,可还是不甘心地走到大门空旷边孤零零地站下了。猗恭心意一动,堪堪走过去低声问了一声:
男子一脸惊喜,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个袋囊:
猗恭打开扎着袋口的红绳,只瞄得一眼便认出来了:
黑肥男子惊喜不已:
打开袋囊看到里头植株的那一刻,淮庆又惊又喜,犹如被天上掉下的金饼砸中了脑袋一般,无法相信损兵折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弄不到手的摇钱树,如何就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猗恭不失时机地建言道。
淮庆长吁一口气,似要平复一下胸中的怨气:于是,冲着门口候着的家老一挥手:
不多久,大木屏外一阵轻微的窸窣脚步声,黑衣莫必蹒跚摇了进来:深深一躬,黝黑的大脸顿时涨得通红。
淮庆大靠在坐榻上了一声,连身子也不曾欠得一下:
莫必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天花乱坠地吹嘘一番,可没料到淮庆一声冷笑:
黑肥汉子叩不止:
淮庆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此时猗氏商社已与淮庆在齐纨与兰膏茜草生意上结成共同利益体,在淮庆眼中猗恭无疑已经算是自己人了,因此偷袭兰谷
一事本也没打算瞒着他。猗恭略一思忖,对着淮庆分析道:
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由不得淮庆不信,那莫必也在一旁帮腔:
淮庆霍地站起,疾声喝道:
一溜二十盆植根粗壮的兰香茜草齐齐整整地摆在淮庆面前,乐得他心花怒放。须知上回不过十株便在陈使妫泽那里白赚了六千金,如今兰香茜草之名享誉天下,这二十株可不得至少换得万金之数?这可成了真正的摇钱树了。
猗恭不失时机地进言道。
淮庆眼前只看到成座成座的金山晃来晃去,哪里还想得起兵败兰谷庄园的事,大大咧咧地一挥袖:
猗恭深深一躬,凑近来言道:
淮庆来了兴致,坐直身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