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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宁君人马行至萧县境内，正遇司马仁引军到，秦军漫山遍野，扑天盖地而来，部下皆有惧意。宁君挥军来战，司马仁当先冲杀，宁君不能抵挡，军卒皆丢盔弃甲，争先而走，抛下宁君一人，遂死于乱军之中。沛公后军到时，不及列阵，竟为秦军冲乱，左右将佐皆失散。沛公身单力孤，其势正危急，周勃拍马舞刀赶到，杀出一条血路，保沛公而走。退了三十里地，追兵已远，张良、樊哙等陆续奔回。沛公见东阳宁君已死，其部均无战心，乃一路收之，引众退回留城。秦军大胜之后，皆入砀郡，掠夺粮食、牲畜。

张良谓沛公道：&ldo;章邯大军驻雍丘，其意定在河北，暂无暇增兵砀郡。今东阳宁君既卒，乃天之助公也，主公何不举兵攻砀郡，以获得根据。&rdo;沛公道：&ldo;兵微将寡，只恐难以得手。&rdo;张良笑道：&ldo;兵不在多，在于人之调遣也。司马仁一介武夫、有勇无谋，何足惧也？请主公率留城之众伐之，见机行事，必可成功。&rdo;沛公大喜道：&ldo;先生既有成算，刘季何惧之有。&rdo;遂收拾城中之军，得万余人马。东阳宁君谋士陈涓、郑忠；武将朱轸、周灶皆归沛公，其势大壮，遂率军径往砀郡而来。行至砀东，司马仁闻报，引军五万来迎战，沛公兵少，不敢轻进，乃退至砀山边，依山下寨，司马仁亦于对面扎下人马。

相拒月余，两军交战数几度，沛公兵少，形势见危。张良谓沛公道:&ldo;窃闻主公久居砀山，必识山中地理，敢请主公亲为带路，往山中巡视一番，以定计策。&rdo;沛公道：&ldo;尚烦先生运筹决胜之策，刘季敢不效命。&rdo;遂留曹、樊、周勃守寨，自与纪信、奚娟数十骑，陪张良入山巡视。不多时，行至一谷，张良唤人马少住，回头问道：&ldo;此是何处？&rdo;纪信道：&ldo;此处乃马蹄谷也，因山势形如马蹄而名。&rdo;张良道：&ldo;欲要破敌，便要诱敌入此谷中。&rdo;沛公视之，望见两面山势险峻，皆峭壁也，只有一条小路通入谷中。谷口狭窄，阔不及五丈，若诱敌入谷，可谓插翅难飞。沛公看毕，大喜道：&ldo;夺取砀郡，在此一战，有劳先生用兵。&rdo;张良细细寻视一番后，谓沛公道：&ldo;计已成也。&rdo;沛公遂引众人回营。当夜招入众将，张良设计，着曹、樊、周勃等，各自引兵，分伏于谷中，依计行事。

次日，沛公与夏候婴引一支往秦营挑战。司马仁闻报，率军出营，列阵以待，观沛军之兵衣甲不整，精神不振，遂大笑与左右道：&ldo;如此之军，何苦与我相斗。不如早日弃甲归降，尚留一命，可归乡耕作也！&rdo;秦军皆哄笑。两阵对圆，沛公令夏候婴出阵搦战。司马仁出马喝道：&ldo;泗水亭长，怎敢聚众反判，今关中大军已到，还不早降！&rdo;夏候婴大怒，挺枪来战，司马仁挥刀相迎。交马十合，夏候婴拨马便走。司马仁从后来赶，沛公引军迎战，两军混杀一阵，沛军皆退，沛公亦走。司马仁挥军追赶，沛军皆退入砀山中。行约数里，左右偏将谓司马仁道：&ldo;贼兵退入山中，有诱敌之意，将军不可轻进，恐中埋伏。&rdo;司马仁闻之，方欲撤军回营，夏候婴引军又回，指司马仁大骂道：&ldo;秦将欺人太甚，敢入山犯我大寨。且不要走，今日我与你决死一战！&rdo;司马仁性起，拍马来战。约斗五、六合，夏候婴回马又走。司马仁勒马四顾，全无伏兵，乃与众将道：&ldo;量此等草寇，据山为贼耳，怎与我数万雄兵相匹敌。若不趁势搅毁山寨，任他时时下山骚扰，却也难有安宁之日。今日如不擒到刘季，誓不回军。&rdo;遂引三军穷追。夏候婴且战且走，司马仁不舍，只顾来追，不觉赶到山路狭窄之处，行进渐难。沛公与夏候婴尽弃马匹盔甲，往山道上败走。司马仁大笑道：&ldo;果是山贼也。&rdo;便骤马来赶。忽闻一声炮响，山上人头攒动，立起无数旌旗，军士将乱石滚木打下，阻住去路。司马仁大惊，抬头望去，只见左面山上曹参，右面山上周勃，各引军卒将石木乱打。司马仁前军躲避不及，多半带伤。急令回军，谷口已为樊哙引军封住。

沛公立于山头，指山下喊道：&ldo;汝等被围，不降即死！&rdo;司马仁拍马向山上杀来，却被乱石滚木打死无数士兵，只得仍旧退回。司马仁道：&ldo;贼兵人少，可奋力冲出隘口！&rdo;左右将佐，各挥刀枪，并力往外冲杀，沛军兵少，坚守不住，纷纷后退。樊哙在后队指挥，望见本部后退，当下勃然大怒，须发直坚，乃大喝一声，如半空中响起一道霹雳，纵马举刀，奋力冲入敌阵，一时间，秦将纷纷落马。只见绝尘奔驰之处，疾风扑面；宝刀挥舞之处，寒光罩体。那正是马疾刀快，无人敢阻，往来冲突两番，力斩秦将十五名，余者纷纷避之。司马仁魂飞胆裂，不敢迎敌，复退入谷中。樊哙杀退敌兵，横刀立马，厉声大喝道：&ldo;何人敢再来决战！&rdo;秦军互相推攘，皆不敢来战。沛公在山头望见，扬声赞道：&ldo;吾弟真乃神将也，虽昔时恶来、岸贾，亦无可相媲也！&rdo;曹参道：&ldo;秦兵已为所困，以火烧之，可以尽数杀之。&rdo;沛公道：&ldo;既已被围，何必轻动杀戮。待明日无粮，司马仁必举军来降。&rdo;曹参言善，乃传令军卒暂停攻击，使人呼喊劝降，秦军多有弃械来降者。

须臾天黑，秦军不敢突围，皆坐困于谷中。司马仁乃唤本地官兵问道：&ldo;此谷可否安出？&rdo;有一小兵暗告道：&ldo;此处往南，有一条小路，可通往下邑，只是崎岖险要，马不堪行也。&rdo;司马仁大喜，待到半夜，扮作军卒，抛刀弃马，叫那个小兵引路，乘着夜色，寻见小路，投下邑而去。待到天色已明，沛军来攻，军中已无主将，皆倒戈降之。沛公收编降军，闻司马仁走脱，遂令周勃引一军往下邑追赶。周勃领命去讫，沛公自引大军直逼砀郡。郡中大小官吏闻之，不敢抵抗，只得率百姓来降，沛公尽皆安抚。不数日，周勃引军回来，言司马仁已败投章邯去，下邑、狐父均已归降，砀郡诸县，尽有归附之意。沛公大喜，大赏三军。因樊哙功劳最大，得封为国大夫；周勃次之，得封为五大夫。曹参、夏候婴诸将，各自论功行赏，又遣快马往彭城报予秦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