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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诸将见王离兵败失城，不但未见处罚，反为主将出征，皆有不平之色。姚卬谏道：&ldo;王离兵败于魏，城邑尽失，当斩之以示军威。今既释之也罢，又怎可为将出征？&rdo;章邯道：&ldo;某素知王离乃将才也，此往攻城，必克之。&rdo;姚卬道：&ldo;非也！自王翦、王贲、王离，已是三代为将，三代为将者必败也。&rdo;章邯奇道：&ldo;何有此言？&rdo;姚卬道：&ldo;王翦、王贲皆勇将也，当年征南战北，杀戮颇重，后人当遭天报，今已三代将门，料祸不远矣。况王离世袭将位，未必实有将才，且刚愎自用，目中无人，恐难独为重任。河南之败，已应其征，故未将度其必败也！&rdo;章邯笑道：&ldo;将军多虑了。王离随某征战海内，某深知其智勇，足当此任也。&rdo;遂不听姚卬之言，仍用王离为将。

王离点齐人马，逶迤向巨鹿而行。有人将姚卬之言告于王离。王离怒道：&ldo;待我杀败李齐，生擒赵歇归时，必与之当面理论。&rdo;兵马将近巨鹿，忽闻前方杀声传来，王离纵来向前观看。只见李齐与司马仁两军搅作一团，遥见李齐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司马仁不支，堪堪将败。王离急兵分三路，涉间在左，苏角在右，自居中路，一齐杀往赵军。李齐军不防，阵法大乱。李齐挺枪来战王离，约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涉间军到，挥刀相助，双战李齐，又战十数合，还是胜负不分。秦军势众，两军会合，趁机反攻，赵军纷纷败退。李齐见之，不敢恋战，乃虚晃一枪，败阵而去。王离、涉间穷追不舍，直至巨鹿城下。看看已经赶不上，王离乃取弓箭射之，正中李齐后颈，几乎落马。幸骑术精湛，方才逃得性命，拍马进到城里。王离随后军到，城上滚木擂石打下，不能进兵。攻打半日，折了些士兵，只得收兵驻营。

李齐入城，翻身滚落马下，面如白纸，手足冰凉。张耳在城上指挥守城，急令救之，寻城中良医救治。待王离退后，张耳叹道：&ldo;秦大军临城，陈余按兵而不救。今李齐又受伤，看来天不助赵也！&rdo;令各门守将昼夜防备，不敢怠慢。

王离胜了一阵，势气大涨，引军围攻巨鹿。章邯得王离胜报，谓众将道：&ldo;王离随某自戏水发兵以来，屡立战功，颇俱大将之才，乃某之膀臂也，众将休再疑心。赵国若灭，王离当居首功。&rdo;姚卬等皆无言。司马仁撤回棘原，报章邯道：&ldo;先时闻人言李齐如何英勇，末将不服，今与之交战数阵，实非其敌也，请大将军治罪。&rdo;章邯道：&ldo;汝既已尽力，又未曾兵败，何罪之有。某闻各路贼军皆来救赵，不日将尽至矣。别处之军，皆碌碌之辈，唯楚军不可轻视。汝可与周、苏二将引兵驻于漳河，以当楚军。&rdo;司马仁领令，与周类、苏驵往漳河驻扎去讫。又过不数日，章平派人回报，说甬道已筑建完工。章邯大喜，重赏章平。自是日起，章邯以甬道为王离供粮，源源不断。巨鹿城虽险，但众寡悬殊，眼见将陷。章邯又添五万军到城下，每日攻打，只望早些破城。

却说张耳自李齐伤后，不敢派兵来战，乃勒令将士严守不出。秦兵攻紧，甚是危急。一日，张耳于城上望见王离陈兵城下，纵马往来奔驰，其势不可一世。再望北面，陈余营中虽兵马甚多，却无一人出寨，丝毫也无营救之意。张耳观看良久，忽仰面叹道：&ldo;我张耳有眼无珠，怎与陈余鼠辈为刎颈之交！&rdo;一将闻得此言，厉声道：&ldo;末将愿只身闯出重围，往北营中面责大将军，必使其引兵来救！&rdo;张耳视之，乃陈释也，由城东来回报军情，正好见丞相叹息，心中气忿，毅然请命。张耳道：&ldo;将军愿往，自是赵国之幸也。但陈余既无心发兵，恐徒劳无益也。&rdo;陈释道：&ldo;诚请一试！&rdo;张耳道：&ldo;将军若定要前去，吾遣张黡与汝同行。陈余若不肯发兵，汝等勿要与其辩论，当速速回城，防其生相害之意。&rdo;陈释道：&ldo;末将自有分寸。&rdo;乃去城南，会合张黡，点起百余骑兵，饱食上马，开门出城。时值傍晚，秦兵不多，二人奋力冲杀，突出重围。待王离闻报，引军出寨之时，二人已经走远。王离见二人往北而走，知是往陈余处求助，乃令涉间、苏角往北立营，以防陈余来攻。

张黡、陈释一路冲锋，又闯过司马欣之营，直入&ldo;河北军&rdo;大寨，来见陈余。陈余一见二人入帐，当即责道：&ldo;汝二人为帐下先锋，为何月余不见踪影？&rdo;张黡闻之，勃然大怒，厉声斥责道：&ldo;吾等为保赵王入城，东驰西杀，血溅征袍，何谓不见踪影？倒是足下身为大将军，置国与君王而不顾，苟且偷生，惧敌不战，岂不怕为天下义士所耻笑耳？&rdo;陈余喝道：&ldo;汝乃小将也，怎敢在此狂言！&rdo;张黡大怒，拔剑来斩陈余，陈余身后夏说、文崇亦拔剑在手。众将见之，齐来解劝。陈释将张黡拉到帐外道：&ldo;你我至此，有求于彼，何必动怒。&rdo;张黡方止。陈释入帐谓陈余道：&ldo;我王被困于巨鹿城中，兵多伤亡，粮草不济，日夜望大将军仗义相救。大将军手下兵马数万，战将千员，为何迟迟不肯发兵？&rdo;陈余语塞，半晌不言。陈释又道：&ldo;相国与公为刎颈之交。今我王与相国旦暮将死，而大将军兵又多，粮又足，何不与秦一战，以与相国同生共死。若公击于外，相国应于内，万众一心，可破敌兵。&rdo;陈余沉吟道：&ldo;吾虑出兵终不能救赵，徒使兵力丧失殆尽。吾之所以不与其同死，乃欲日后为赵王、张君报仇也。若定使吾以弱旅而攻强秦，如以肉喂虎，何益？&rdo;陈释道：&ldo;事已急也，当舍身立信，义无反顾！&rdo;陈余道：&ldo;吾死也罢，但恐徒劳无益也。若张君必要吾击秦以视忠义，吾可派五千人马，由汝二人为将，往救巨鹿。&rdo;陈释闻之大怒，斥陈余道：&ldo;秦众数十万，大将军使吾五千人救赵，欺人甚矣！也罢！为将之道，当血溅沙场，马革裹尸。虽知无益，亦万死不辞也！&rdo;遂领兵符，愤愤出帐。谓张黡道：&ldo;陈余小人也，不可与之谋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