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漾边走边回头挥手,说:“我们吃饭呀。”
朴丞:“……”
时御在院里做了“树中秋”,天色一暗,花火在屋檐下燃着光,与月华依偎成色。院里摆了桌椅,那笼中蟹分下去,一桌少年郎都埋头苦干。
钟攸的月饼掐得好看,荷叶似的小巧玲珑。家里的盘格外別致,应景的兔爷儿骑着大龟,耀武扬威地竖看两只耳朵顶在桌中央。
热气腾腾的芋艿炖排骨人手一大碗,朴丞本来饭量惊人,但见了时御便不战而退了,老实地闷头没敢吭声。
钟攸把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盛进小筐里,这是时御特有的零嘴。那柿子垒成了小山,搁在手边上供给所有人吃着玩。
少年郎吃完饭,四人站起身对钟攸一起行礼,齐声说:“皓月逐人盈有缺,沧浪之水清有浊。愿往千山万重径,掬以瓢寸濯君缨。祝吾师百岁无忧,闲事无愁,与我等年年同食团圆饼!”
音落只听银树燃花,夜空绽火。团圆月已上枝头,钟攸仰首见得花团锦簇,不禁感慨道:“说得好。这怕是榕漾写的词,苏舟排的音,少臻选的时,朴丞带的头。我已归享山水田园乐,只望你们兄弟四人,能多年如今日,不忘旧时志。”
原本夜里还该赏月,但钟攸在厨房里开了坛桂花酒。外边嘻声不断,时御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尝了几口。
小灯昏黄,钟攸的后颈溢出青白云衫,像这琥珀酒里泡过的玉,又温又甜地呈在时御眼前。
时御含着香甜酒,耐了一会儿劲,才说:“酒要盛出去吗?”
钟攸桃眼侧望着他,只见那端方雅正转瞬泯灭,变作潋滟轻蔓延而来,让时御措手不及,心乱半拍。
钟攸勾着瓷勺的指一动,贴着时御的袖口里沿缓缓而上。时御望着他,竟分不清贴着自己的到底是瓷勺,还是钟攸。
“过节了。”钟攸偏头似乎要含上时御的唇,“今夜我藏了什么厚礼给你呢?要我们阿御自己拆开了看。”
时御捏紧他。手指烫得像铁烙。
钟攸鼻尖蹭到了时御耳畔,身体与身体仅仅隔着柔软的布料。那长指滑到了时御的腰胯,去往了更加粗犷硬质的地方。
“六哥。”钟攸含笑,咬着时御的耳朵小声说,“好生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