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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双儿体质本就容易受孕，你已经怀孕两月有余，&rdo;贺溟叹息一声，&ldo;我从楚国回来的时候，落霞谷已经没了你的身影，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你竟嫁到了这秦家……我紧赶慢赶，就是想来送避子丹，可还是来晚了一步。&rdo;

&ldo;我，我不能生下他吗?&rdo;

&ldo;你真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样子吗?&rdo;贺溟冷哼一声，&ldo;就算有我陪着，我也不敢保证你这幅身体能平安生下他，父子平安，就是奢望。&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我的意思就是，你和孩子，只有把握能保住一个。&rdo;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也太让人无措。

谢春飞抚着小腹，脑子里乱做一团，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贺溟看了他一会，沉声开口：&ldo;这个孩子，暂时还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用命换他……如果你决定不要，就和我回落霞谷，我为你落了他。如果你执意要生下他，那我便回去了……我在秦府里留三天，给你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若是决定不要他，那就来找我，我带你回落霞谷。&rdo;

&ldo;我……&rdo;

&ldo;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虽说我作为你的师父，看着你长大，我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但是这件事的决定权毕竟还在你的手里，我也不能多加干预，我等你自己做选择。&rdo;

谢春飞眼里流露出几丝动容，他看着眼前这位长辈眼角细细的纹路，想起来小时候，他刚到落霞谷的时候。

因为怕生，谢春飞不怎么和贺溟说话。贺溟却没有责怪他，去劈了几根青竹，为他扎了个风筝。

那时候贺溟还很年轻，自己也是个孩子，成天变着法逗谢春飞开心。时光匆匆，他长大了，贺溟也老了。

&ldo;好，待我想想。&rdo;

谢春飞为贺溟安排了一间厢房，又唤了仆人把打翻的碎瓷和汁水收拾干净，这才回去接着看书。可是之前的那本书，他翻了一个下午，竟然一页都没看完。

他是被秦纵推醒的。

秦纵看着谢春飞醒了，轻轻笑了一下：&ldo;春飞怎么睡得这样死?我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醒。可是这怎么行呢……&rdo;

秦纵掐着谢春飞的侧脸：&ldo;你再不醒，饭还吃不吃啦?&rdo;

谢春飞脸上浮了些红，他打掉秦纵那只使坏的手，小声道：&ldo;你就会戏弄我。&rdo;

秦纵半扶半抱将谢春飞从塌上铲了起来，然后伸手将他半散的长发用长簪绾起：&ldo;你最近胃口不大好，可是饭还是要吃的，还要好好喝药，不然你抱起来都硌手了!&rdo;

谢春飞知道这人爱戏弄自己，嘴里就没个正经话，没有理他，去叫仆人传晚膳。

晚膳有一道八宝鸭，一道清蒸鳜鱼，还有一汤两素菜。

谢春飞胃里压制不住，一股酸意泛上来，忍不住扶着桌子干呕了起来。

&ldo;春飞?你怎么了?&rdo;秦纵过去扶着他，看着谢春飞苍白的脸色，有些焦急，&ldo;要不要我叫大夫来?&rdo;

&ldo;不用!&rdo;谢春飞抓住他，又似是解释，&ldo;我师父来了。&rdo;

&ldo;你师父?贺溟贺师父?&rdo;

贺溟的大名，秦纵还是晓得的。

&ldo;对，他给我瞧过了，说是我……我最近肠胃不大好，要吃点清淡的就好了。&rdo;

谢春飞垂下眼睛，视线飘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他不是想要和秦纵说谎，只是他实在没想好，这个孩子的去留。

&ldo;阿纵……&rdo;谢春飞的声音很轻，他的眼神在一片柔和摇曳的烛光中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ldo;我和孩子……如果只能选一个，你要哪一个?&rdo;

秦纵勾唇，将人抱了个满怀：&ldo;当然是你啦，春飞，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至于孩子，还是等你身体调理好我们再要吧。&rdo;

谢春飞趴在他的肩膀上，眼眶湿了，双手慢慢攀上秦纵宽厚的后背，回抱着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