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身子微微弓着,只抬眼看着一魂,眼中少有的直接流露出来怒气说道:“那种事,你说忘,就忘了吗?”
那种事,那种,让范无救一夕之间失去了失去了所有的事情,那让他刻在了骨头上的事情,面前这个人,竟然说不记得了?
后三年,京城又是一轮浩浩荡荡的殿试,范无救坐在一间茶楼里面,捏着一个杯子向楼下看去,不少客栈都重新布置,不少客栈更是张贴着红纸金字的“某年某状元曾住在本客栈”一类的条幅。
殿试还有三天,就已经如此热闹了吗,范无救看着窗外迎来送往的,抬头问向李同策:“他会回家里住吗?”
李同策盯着窗外的眼睛,却带着几分冷意,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范府距离殿试地点又不算远,就算不回来住着,他肯定也要回去看一眼的。”
“他说他明日才到京城,真是看不出他有哪里像一个就要参加殿试的人。”范无救收回来目光,抿了一口茶,撇了撇嘴。
李同策仰头笑了笑说道:“是是是,他不务正业,其实你就是巴不得他多回来几日是吧?”
“他回来能做什么?”范无救别过头去。
说着有多爱自己的夫人的范老爷,最终不还是纳了一门小妾,而且去年就生下来一个小男孩,范老爷宠得很,找了好几个算命先生,请名范子骐。
这么三年能够相安无事,算是看在他深入简出,也从来不主动惹事的份上,如果不是每天动不动就听到骄横的哭声一路从中堂传到他的小院,他的日子可能会更好过一点。
李同策哈哈一笑,不在应话,扭头看着正在一个客栈门口,跟一乞讨的小女孩纠缠的书生,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范无救到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里捏了一根筷子扔了过去,正砸在那个人的额头上。
虽然没有用力,但好歹是两层楼,半条街的距离,只听下面立刻传来一个年轻哀嚎:“谁啊?谁敢砸我?出来!”
看那个小乞丐趁机逃跑,范无救才将窗子虚掩上一半,却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张师弟吗?怎么在这里?”
“哟,秦师兄,我以为秦师兄后一日才来了呢。”那个白衣书生立刻行了个礼说道。
“刚刚听你语气不太好,怎么了?”秦烨看了看旁边的茶楼上面虚掩着的木窗,脸上不动声色地笑道。
“打扰到秦师兄了,”白衣书生收敛起刚刚怒火说道:“无他,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已经没事了。”
“哦,这样啊,”秦烨笑道:“殿试将近,张师弟要多多小心啊。”
“谢秦师兄提醒。”
范无救听着楼下声音小下去的虚伪对话,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