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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丘土生在通向镇上的路中，心里还一直在想，马上就要过节，家里穷得叮当响，这卖鸡的钱是千万不能拿去喝酒的了，否则，这个节就没法过了。想着想着，他心里就充满了信心，这回不喝酒了。

鸡卖完已经是中午。

他的肚子&ldo;咕咕&rdo;叫起来。

他进了公社的饮食店，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跑堂的跑过来问他：&ldo;喂，你要点什么？&rdo;

丘土生说：&ldo;来两碗饭，炒一盘豆干。&rdo;

跑堂的说：&ldo;要不要在豆干里加点肉？&rdo;

丘土生咽了一口口水，摆了摆手：&ldo;不，不要了吧。&rdo;

跑堂的说：&ldo;不要就不要嘛，一盘豆干两碗饭，三毛钱。&rdo;

丘土生就递给了他三毛钱。跑堂的不一会就把饭菜端上来了。跑堂的把碗碟重重地放在他面前，他想，跑堂的今天吃了枪药，火气那么大。其实，那年代饮食店的服务人员全是这种做派，你爱吃不吃，没人求你吃，反正赚了钱也是公家的。

丘土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他端起第二碗饭刚扒了一口，就看见几个人走进来，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跑堂的走了过去，问：&ldo;你们吃点什么。&rdo;

一个壮汉说道：&ldo;我来点吧，炒一盘猪腰子，再来一盘猪耳朵，一盆花生米，对了，再来一个干蒸猪肉。&rdo;

跑堂的说：&ldo;今天碰到一个大方的主了，好的，你们等着，很快就上来。&rdo;跑堂的用怪异的目光瞟了丘土生一眼，好像在说：&ldo;小气鬼。&rdo;

&ldo;喂，弟兄们辛苦了，我看中午喝点酒吧。&rdo;壮汉说。

&ldo;好的好的。&rdo;看来他们也是一伙酒友。

丘土生一听到&ldo;酒&rdo;字，脑袋瓜&ldo;嗡&rdo;了一声，他停下了筷子，眼睛亮了亮，他使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神思有些恍惚。他心里说：&ldo;丘土生，你要坚持住，你口袋里的几块钱，是一家人过节用的，你千万不要把它拿去喝酒哇。&rdo;他狠狠地扒进嘴里一口饭，嚼了几下，怎么也吞不下去。

不一会，他就闻到了酒味。

那酒气忽忽悠悠地飘进了他的鼻孔，他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哇，这酒好香，一闻就知道是地道的地瓜烧。说实话，他喝酒很少喝这样的酒。这酒贵，比米酒要贵一毛钱呢。记得他只喝过二次，一次是丘火木的儿子结婚喝了地瓜烧，一次是干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就喝过两次。

酒鬼的节日（5）

酒香勾得他肚子里的酒虫发作起来。

他看着碗中的饭，无法下咽了。这可如何是好。酒的味道不断地飘进他的鼻孔里，他心里骂道：娘的，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在我吃饭的时候你们来喝酒，这不是故意地勾起我的酒瘾么！他听到了他们碰杯的声音，喝酒时的&ldo;滋溜&rdo;声让他满嘴都是口水。跑堂的在一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ldo;吃个白米饭还拖泥带水，两口扒完走人得了。&rdo;他心里骂道：&ldo;狗眼看人低！&rdo;

丘土生摸了摸口袋。

他算了一下，总共有六块三毛钱，买饭已经花了三毛钱，还剩六块钱。过节顶多也花一个四块钱左右，那么还有二块钱。这么一算，把他的心给算活了，他拿出一块钱可以买三斤地瓜烧。

他的眼睛迸发出一种光芒，他突然大声说：&ldo;给我拿酒。&rdo;

跑堂的走过来，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这个穿着补丁衣裳的汉子：&ldo;你要喝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