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实际上有人死去的杀人事件,问东问西的或许不太像话。但是听到了传闻后,身为一个作家,我对那些内容非常感兴趣。」
原来如此‐‐我心想。
从去年夏天开始,我的确连续涉入了好几桩重大事件。有时候我是当事人,有时候是被卷入,有时候是自己蹬浑水,历经了几次对一般人而言应该相当罕见的体验‐‐尽管我不是个侦探。
可是,
若问我本身有多少真实感受,我真的非常没把握。就像我刚才说的,对于事件,我完全采取随波逐流的愚钝态度,而那些经验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也都是非常抽象的事物。
结束的事件已经变成故事,变得超乎现实了。不,对我来说,所谓现实,本身就不怎么现实吧。
所以,
就像我说的,我的心病了……
我连自己看到的现实……
到底是不是事实……
都难以判断……
所以我实在是无法满足您的愿望‐‐我说。
现实总是伪装成虚构的样貌,虚构总是披挂着真实的外表,
而且我打从一开始就未曾区别它们。
发生的事情在发生的瞬间,就化成了事件这种东西。
事件的阴影中确实横亘着爱恨情仇、利益得失等等,由于神圣因而俗鄙的背景吧。但是,这些不过是所谓的事件对于陷身其中的人所做的辩解罢了。
或是想知道匣中的事物、
或是试图将梦寄托于无限、
或是挣扎着逃出牢槛、
或是身陷理之罗网、
又或是沉醉于盛宴之中。
我所涉入的每一个事件都像是夏季稍纵即逝的热气一般。
所以对我来说,修饰事件的词语,比起欲望、爱情、怨恨等习以为常的宣传标语,更该说是夏天。我觉得夏天更要贴切多了。
那个时候,我也这么说了,这完全只是牢骚。
「这说明真是一点都不符合逻辑呢。」我辩解道,然后道歉,「我不擅长说明。」
「嗯。」那个人像个慈祥老人般点点头。然后他说,「读过您的小说后,我觉得可以了解。您的小说不是浪漫主义,也不是俗恶、情色丑怪的怪奇趣味。既不鄙俗也不高尚,一点逻辑也没有。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小说。」
是吗?连作者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写些什么、在写些什么‐‐我这么说。
「啊哈哈,这个好。」那个人笑了,「就像您说的,我的人生或许也要变成故事了呢。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像这样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那个人说着,频频眨眼。
「前几天……」
然后,那个人唐突地提到他前几天见到了一个奇妙的人。
奇妙,
他这么形容。
「真的很奇妙。不,或许……是不祥。」
不祥,
他还这么形容。
「那个人说是透过侦探作家俱乐部某会员的介绍,前来拜访我位在成城的家。他自称是哲学家还是诗人,是旧华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