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庭问道。
「嗯。」京极堂答道,「伯爵……只是把她们变成了家人。」
京极堂的声音在鹤群之间回响。
「家人?」
「遗憾的是……就像中泽先生说的,如果伯爵的瑕疵只有对死亡概念的认识不同,大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瑕疵啊……」
那果然不是差异,而是瑕疵吧。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世界。每个世界都不同,不同是理所当然。
在多如繁星的世界中,有一些世界会侵蚀其他的世界,扭曲其他的世界。
这样的存在方式,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否定吧。
事实上,我也活在难以压抑的破坏冲动所盘踞的、丑陋而扁塌的世界里。
那只是碰巧朝内侧显露出来罢了,如果冲动朝向外侧,我一定会伤害、破坏其他的世界。
那么一来……
大概就不只是差异两个字能够了事了。
可是,那……
真的是瑕疵吗?
伯爵微微抬头。
然后问道:
「何谓家人?我不明白,我现在依然混乱。或许这是我不明白的事。我对于从先父手中继承这个由良家,传承给下一代,没有任何疑问,深信这是正确的。换言之,这……是错误的吗?」
「不是的。」中禅寺说,「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当然,这样的想法会衍生出男尊女卑的性别歧视和阶级歧视,但根基于这样的想法的社会,确实在特定的场所、特定的时代发挥过十足的功能,因此无论它有多大的弊害,也不能一概予以否定。只是……」
京极堂说到这里,缄默不语。
接着他仰望黑色的鸟之女王。
「做得……真棒。」
「做得真棒……?」
「伯爵,这……是什么?」
「这……」
「这是你的家人,对吧?」
「是的。」伯爵答道。
「什、什么?」
这次公滋发出怪叫声来。
「别、别胡说了。这次再怎么样我都不相信了。喂,这什么家人……这不是鸟吗!」
公滋踹上白枕鹤的台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