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以增广你的见识。感谢我吧!」
「喔?这么一来,我就不会被脑骗了吗?」
「不,没那回事。只要你活着,就会继续受脑欺骗,只不过偶尔会有怀疑的余裕而已。」
「那不是根本没有治疗吗?」
「你从头到尾都很正常呀。」
京极堂说完后又大笑起来。
然后,突然恢复正经地又再说道:
「提到你的曾祖父。」
「知道了,不再上你的当了。」
「嘿,不是那回事。总之,你从没见过曾祖父吧?」
「没有。不过,也不是我的脑捏造出来的,因为我有物理上的证据。」
我的表情现出一副不愿意再上当的样子。
「可没这种抢在人前下结论的事唷!没有人怀疑你的曾祖父确实存在过。那个曾祖父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你可真穷追不舍,名字叫半次郎吧。不知道是哪一个渔港的渔主,相当有声望的样子。所以,祖父在信仰方面花费不少,最后终于倾家荡产。托这个福,我的父亲大人,你也知道的,是个穷老师!」
「就是这个!」
京极堂的手啪地敲了矮桌一角。
「就是这个的什么?」
「你怎么会连这些都知道?那不是你生存的时代喔,说起来,不是你能得到的资讯吧。」
「无聊!所以啊,你,这是从我出生以前就存在的人那里知道的呀。家乡的庙寺里还留着家族死亡纪录呢。户籍什么的说不定在以前的战争中烧毁了,但我家里确实应该至少还留着一张相片。」
「所以呀。」
京极堂这会儿又啪地敲了自己的膝盖:
「你之所以能够知道体验以外的事,是托这个世上有语言、留下纪录的福,将这些当作资讯摄取了下来。」
「说的也是。」
「就是这个呀。由于有你这个活着的证人,所以必须承认你的曾祖父存在。但是,德川家康(译注:一五四二--一六一六年,德川慕府第一代将军,终结了战国时代,为日本带来长达约两百六十年和平统一天下的人物)怎么办,可以相信他的存在吗?」
「当然可以呀。你可真愈说愈玄了,没有家康的话,这个江户(译注:现在的东京)可能就不存在了。全日本也大概只有你怀疑家康的存在吧。」
「你为什么那么地自信?」
「怀疑的人才奇怪呢。再说家康的子孙不是有很多吗,和我一样,是活证人。」
「不过,你呀顶多才三代吧,也许现在还有人知道半次郎在世时的事情,至于家康可得上溯十五、六代哩。现在该不会有人知道家康活着时的事吧,即使是子孙也无法确信事情的对与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