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
&ldo;见面再说,别胡思乱想了。&rdo;
&ldo;嗯!&rdo;我带着哭腔挂了电话,这次倒不是难过,而是所有焦虑有了去处的贴心。也许真是心理作用,那之后的两个小时我很宁静,昨天开始的gān咳也消停了很多。秦川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吃饭的点了,我一边接一边起身,&ldo;到校门口了吗?我马上出去……&rdo;
&ldo;到你们宿舍楼下了,过来吧。&rdo;秦川气喘吁吁地说。
第六节
我一路跑回了宿舍。
也许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不可能不可能,所以那长长的一段路都如坠梦里,居然很快就跑到了,并丝毫不觉得累。
秦川就站在我们楼下,仿佛这场瘟疫从未发生,仿佛他还住在学校边等我一起去上一堂古文课,仿佛路旁的一株树,已经在那里站了百年千年。
秦川也看见了我,我们之间再没有路障,也不用大声地喊话,我笑着跑向他,可跑着跑着,就又停了下来。
&ldo;怎么了?&rdo;秦川纳闷地问。
我和他隔着几米,&ldo;别过来,万一我是非典,传染你……&rdo;
秦川二话不说,径直地走向我,一把把我拉入了怀里。
我们拥抱在一起了。
那是成年之后,不,也是生命以来,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那个在我心里成长了很多年的小怪shou终于破壳而出,我清晰地听到它的声音,与它产生的共鸣不住回旋:
我喜欢秦川。
我喜欢秦川。
我喜欢秦川。
他总在我身边,不管是我沮丧的时候,还是欢愉的时候。也许实在是太久了,所以我把他与我的少年时光混为一谈,以至于所有为他产生的qg感,都被我看作一种理所当然。直到那些想念那些心酸硬生生地超越伙伴之间应该有的程度,我才疑惑与逃避起来。而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已经qiáng烈到这种程度了,原来已经不能被否认了,原来我是这么这么地喜欢他了。
可是,似乎我懂得太晚了。
我把脸埋在秦川的胸口里,好像这样就能抵挡那呼啸而至的感动和感伤,好像这样就能不再直面我们的亲近与壁垒,好像这样就能一直融化在很遥远的时间里。
秦川大概以为我是吓坏了,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不住地说:&ldo;没事了,没事了。&rdo;
渐渐有人从宿舍楼出来去吃饭,他人的目光使我迅速回到了现实之中,我放开了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秦川抵住我的脑门:&ldo;也不热啊!你就咋呼吧!吓我一跳!&rdo;
&ldo;你怎么进来的?&rdo;
&ldo;翻墙进来的。&rdo;
&ldo;没被发现?&rdo;
&ldo;你以为你们学校是中南海啊?哪儿管那么严!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翻就进来了。&rdo;
&ldo;那现在怎么办?&rdo;
&ldo;先吃饭啊!我大老远跑过来,你都不请我撮一顿吗?&rdo;秦川大大咧咧地揽住我,他什么都不知道,于他而言一切未变,而对我来说,肩膀那里已经热腾腾地快着了火。
我们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秦川一直安慰我,他说人的体温不是固定值,每天都会有浮动,36度到37度之间都算正常,在没有其他症状的qg况下,我即使到了37度,也不能判定和非典有什么关系。可这个时候,非典已经不是我最关注的问题了。非典意味着死,而我的爱qg却从中而生。
&ldo;我说。&rdo;秦川突然凑到我耳边。
&ldo;什么?&rdo;我的耳朵也热了起来。
&ldo;你是不是快来那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