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钰打了个寒战,也顾不得问敌友,抬手便挥去冰刃。
冷冽的风雪袭去,那人分毫不动,任由黑袍落下。
成钰心中骇然。
那竟是一具毫无生气的骷髅,仿佛在此间沉寂了万年之久。
☆、第十四章
成钰有一瞬间僵硬,而陈清酒则走到那具骷髅面前半蹲着身子。
“哥哥?”成钰瞧那骷髅只是微微颔首,便舒了一口气。
那家伙空洞的双眼略显呆滞,陈清酒伸出一只手,托住那手骨,刹那之间,邪气翻腾,成钰犹如被一双怨毒的双眼盯上。
“是骨念。”
成钰听他缓缓解释道:“灵物肉身化腐,记忆却易附骨而生,俗称骨念,因素体执念有分,分为‘人骨’和‘妖骨’。”
“这一人,是妖骨。”陈清酒回头看他,并伸出另外一只手。
手掌相托时,肃杀之意袭面而来,灰暗的天空无端生出了血红,庭院的画作被风席卷,那些墨汁竟从宣纸中咆哮而出,纷纷乱乱的环绕着。
只可惜成钰没来得及看这奇观,便跌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再一睁眼,两人已分别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闹市,人潮拥挤,成钰踮着脚环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颇有些苦恼。
就在这时,远处哄闹,成钰挤着人群上前。
十字偏角处搭着一个戏台状的架子,几个糙汉立在两边,那疑似当家做主的人牵着条锁链,铁锁的另一端拴着个孩子。
春寒料峭,那孩子衣着破烂,露着肩膀,握笔的手指冻疮遍布,他腿还打着哆嗦,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为人作画。
“好可怜的孩子啊……”成钰心中发苦,他撞了撞身边的人,问道:“这是做什么?”
那人回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语气冷漠,平平板板地仿佛在念书本,“京城这两日跑来了几个卖艺的,听说这孩子就是他们的宝贝,替人作画,一幅画作一锭金子。”
“金子?”成钰讶然,“什么样的画这么昂贵?”
“我们也觉得奇怪。”那人继续道:“后来几个世家公子闲着找乐子就去凑凑热闹,你猜怎么?那孩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画出画作,而且栩栩如生,跟照镜子没什么两样。”
“这么神奇?”成钰余光瞥过那孩子身上怎么也遮不住的伤口,心想:“这怕是绑架过来屈打成招了吧……”
他刚如此一想,旁边的男人就挥下长鞭,呵斥道:“动作快点,没看到这么多人都等着看你嘛!”
那一道长鞭带着血花四溅,画画的孩子一个踉跄,洒了墨汁,又换来了辱骂。
“这群疯子!”成钰咬牙,气得嗓子发疼,“这样下去非要闹出人命才可。”
他刚要上前,旁边有人拦了一把,道:“你这小儿瞎凑什么热闹?那孩子都没事,这里人都是给过钱的,只是留了点血而已,反正他的命无所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