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田一树说,那个叫青木淳子的女孩,就是小暮昌树烧杀未遂案、荒川河边命案及这次田山町事件的犯案者吗?」
「是、是的。」对于牧原的质问,夫妻俩就像双胞胎娃娃般用力点头。
「一树好像早就知道是她干的。他说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做出那种事。而且,荒川河边命案发生时,他说那女孩曾经在消息见报的当天来找过他,向他表明雪江的仇已报,只是多花了一点时间。当时,被害者的身分俞未查明,她却斩钉截铁地说是小暮昌树。然后就消失了。」
知佳子问:「他上一次来找你们,是不是河边命案刚发生时?」
「对,没错。」
「可是那次,他却没提起青木淳子这个女人?」
「只字未提。」佐田太太边说边摇头。
「那,为什么事到如今又肯说?」
牧原间不容发地说:「是罪恶感吧。」
「罪恶感?」
「嗯。让她一个人双手沾满血腥,他觉得心虚。」
「如果是这样,河边命案发生时,他应该也会心虚。因为他中途反悔,留下她独自追踪小暮昌树,最后干掉仇人。」知佳子一口气说完,为了谨慎起见,又补了一句:「不过,这当然都是基于『这谎言不够巧妙』的假定所做的推论。」
牧原像以往一样,对知佳子的声明不当一回事。他坦然地说:「那才不是谎言,是真的。多田一树早就知道,她具有念力纵火超能力。说穿了,她就等于是一具会走路的喷火器,而且是特大号的。她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知佳子察觉,牧原刻意用气武器」来形容,并没说是「凶器」。
「河边命案发生时,就算多田一树再怎么良心不安,还是无法否认内心有那么一丝丝大快人心的喜悦,因为青木淳子杀的是小暮昌树。可是,这一次连续发生的事件不一样,虽然其卑劣残酷的程度不亚于高中女生命案,不过与他并无直接关系。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当时落跑,才会让青木淳子变成杀人机器,演变至此让他好像被人击垮一般。」
「可是,事情发生在十天前。」知佳子提出反驳。「从犯案手法来看,他应该马上知道是她干的,可是他既没有出声,也不打算找她。」
「那是因为还没看到她本人。」牧原说。语气中有袒护多田一树这名青年的意味‐‐虽然只有一丁点。「想必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河边命案发生至今已经过了许多年,光是看到田山町事件的报导,想必也不会惊慌吧。他甚至安慰自己、哄骗自己,别太早下定论,也许根本不是青木淳子干的。」
可是,青木淳子出现了。再一次,伴随着鲜血、火焰与焦尸等种种事实,出现在他眼前。
「这么一来就另当别论了。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不得不面对内心的想法。」
佐田交抱双臂,沉吟良久。
「不过,他还是考虑了两个晚上,才下定决心来找我们。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夸张了,又没有证据,他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相信。总之,他的样子很不对劲。他是为了不想让太太担心,才下定决心来找我们。」
「他太太已经怀孕了。」佐田太太补充道。
「看来,这个多田一树的生活倒是过得挺安稳的。」牧原说,「正因如此,他没办法立刻采取行动。与青木淳子的重逢,等于让他一口气超越了安全线。」
我想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我想阻止她再做那种事,所以拜托你们帮帮我……。多田一树恳求佐田夫妇。
「关于我们的网站,石津小姐你们上一次过来时,我不是也提过吗?田山町事件的凶手,说不定会发送什么讯息给我们。所以,我们也很重视这件事……,该怎么说?还贴上呼吁文章,内容大概是这样‐‐引发那起事件的先生小姐,我们想跟你(你)谈谈,请与我们联络。警方认为你(你)或许会浏览我们的网站,我们也抱着这样的期待,如果你(你)希望我们保密,我们绝对不会公开,所以请你(你)与我们联络。」
佐田操作家用电脑,展示那个页面。在那篇文章旁边,还画上一双浑圆的手,做出既像握手又像求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