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喉头鼓动两下,让骧贤把杯子放好,骧贤顺势钻进李蒙的被子里。
李蒙简直哭笑不得,这床单人睡都不敢翻身,骧贤试图把他自己缩成一团,就是这一团未免大了点。
&ldo;师兄。&rdo;骧贤自然而然把腿搭在李蒙腿上。
李蒙很困,带着浓浓睡意的腔调&ldo;嗯&rdo;了一声。
&ldo;这都走了这么多天了,你想师父吗?&rdo;
&ldo;想啊,以后再不和他分开了。&rdo;说这话时,一层阴翳笼罩在李蒙心头,他也不想说,毕竟骧贤不是神医,说了也帮不上忙,徒增烦恼。
&ldo;你们当初怎么在一起的?师父先说要和你过日子的吗?&rdo;骧贤靠着李蒙的肩膀,软绵绵的声音问。
&ldo;不知道,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你以为杀手好当的?那日子可不好过,成天东奔西跑,又被人追杀。师父在大秦地界上的仇人,排起来能绕中安城墙三百圈。&rdo;李蒙道,&ldo;不过以后我会护着他。&rdo;
&ldo;那我现在也算杀手了?&rdo;
&ldo;你杀过什么?苍蝇还是蚊子?&rdo;李蒙嘴角微翘。
&ldo;其实……&rdo;骧贤犹犹豫豫地说:&ldo;我不想做杀手,也不想杀人。可是托勒很厉害……&rdo;
&ldo;以前我也怕拖师父的后腿。&rdo;李蒙不禁心头有点苦涩,当初是自己拖后腿,现在赵洛懿身体弱成那样,成天又不听管束,当真头疼。
&ldo;所以现在你才这么强。&rdo;
&ldo;我这都是偷来的功夫,要是托勒愿意,将来你也可以从他那里偷一点。&rdo;
&ldo;功夫也可以偷的?&rdo;骧贤诧道。
&ldo;可以啊,不过托勒恐怕不会愿意。&rdo;
&ldo;我也没想要。我不想学武功,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rdo;
&ldo;那你想以后做什么?考取功名?娶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最好能当个驸马爷什么的。&rdo;想到骧贤其实也是赵家人,李蒙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心跳得很快,忽然明白为什么赵洛懿要派骧贤来了,然而这个秘密他却不敢说给骧贤听,说了也怕他不懂。
&ldo;我娘告诉过我,只要把这个玉佩,交到对的人手里,这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了。&rdo;骧贤手在身上摸来摸去,&ldo;好像在包袱里。&rdo;
&ldo;拿来干嘛?我又不是那个对的人。&rdo;李蒙拽住要下床的骧贤,闭起眼睛,舒服地躺着,&ldo;反正总而言之,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了,到了中安城,你得听我的安排,师兄不会害你。&rdo;
&ldo;听你的就有楠木棺材吗?&rdo;
李蒙戳了戳骧贤的脑门:&ldo;说什么都信,你是不是傻。&rdo;
&ldo;我娘也常说我傻……&rdo;
&ldo;睡吧,天快亮了,明儿教你几招,免得太不堪一击,这皇上还等着看好戏,表现得不好,怎么空手套白狼,你下辈子能不能衣食无忧,也得看这一场。&rdo;
骧贤自然没听明白,但被窝里很暖和,加上李蒙睡了,他也不好说话,只得睡觉。
到达中安城那日,恰逢集市,加上次日便是元宵节,街上遍是张灯结彩,连深巷子里的老槐树弯曲的枝桠上也挂满彩灯。
进城刚在茶摊上坐下,脚没歇上半刻,就有人来接。那人一身官差装束,带着四个手下,上来先行礼,似乎认出李蒙的剑,请他们到一间酒楼去。
&ldo;谁派你们来的?&rdo;饕餮两腿分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在十方楼发号施令惯了,说话自带一股无形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