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张地一把推开赵洛懿,力气太大,反把自己推下了床。
李蒙连滚带爬跑出房间,劈头盖脸就遇上大雨,遂退了回来。
赵洛懿盘腿坐于床上,初时亲上那张嘴,他脑中是有些懵,后来却顺从了本能。赵洛懿明白,他不是无端端想亲李蒙,而是对着这少年人有冲动。当认清这个,赵洛懿自然不想克制,结果仍是不得不克制。
他漠然以食中二指摸了摸嘴唇,指上沾了点血痕。
小兔崽子牙倒很尖利。
白日里,赵洛懿去孙天阴处借书,孙天阴正在画画,赵洛懿随便扫了一眼,一头扎进书架之间。
出来后,正要离去,被孙天阴叫了住。
那成天心情很好的大夫,将画中两个青丝交缠的男人卷起,没头没脑来了句:&ldo;要是你徒儿,今后某一天,忽然傻了,你怎么办?&rdo;
赵洛懿背脊僵硬,半晌,转过脸,&ldo;不知先生何意,还请言明。&rdo;
原来,当着李蒙的面,孙天阴没有坦白告知。
&ldo;他所中的蛊虫,被称作&lso;夺魄&rso;,魄者,依附躯壳而存。&rdo;孙天阴将画卷随手往一旁的大花瓶插去,瓶中早有十数个纸卷。
&ldo;这种蛊虫会逐渐吞噬他的意识,令他成为行尸走肉,便如寻常所称傻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那师弟,还没有放弃。&rdo;
&ldo;师弟?&rdo;在赵洛懿见到孙老头的两面之中,他已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够做孙天阴的爷爷辈。
&ldo;你是不是很奇怪,他一副老迈体弱之态?&rdo;
赵洛懿不置可否。
&ldo;当年他被我师父逐出师门,仍旧沉迷于制作幻药与禁药,我师门中,视操纵蛊术为歪门邪道的下九流。我们几个,都是师父收养的,因此,都随他姓孙。我那师弟,沉迷于禁药之中,个中确有一些玄妙,但他弑师杀兄,害了师父与大师兄,到头来我门中凋敝,只剩下我们俩。要使他不再害人,本该斩去他双手,但他已自食恶果,弄得体虚容颜老,我顾念旧情,只砍去他一双腿,焚化成灰。如此一来,他行走不便,许多药糙必然难以寻到,再难以研究那些无耻之流。&rdo;
赵洛懿摩挲食指,微微眯起眼,&ldo;要令他行走不便,大可只取他脚筋。&rdo;
&ldo;你有所不知。&rdo;孙天阴叹道,&ldo;我师门之中,有一些不传秘法,被他寻到。即使断了脚筋,他一样可以自行接上,说得夸张一些,只要他被卸下的腿还在,就能再接回去灵活自如。而他天资聪颖,远在我们两个师兄之上,确有一些神奇之法,他能偶尔成功。因此师父说不能信的那些秘籍,他也深信不疑,找到机会就去尝试。&rdo;
&ldo;这和&lso;夺魄&rso;有何干系?&rdo;
孙天阴答:&ldo;自从他研制返老还童药失败之后,一直沉迷于为何失败。当年他与我说过,找到一种蛊虫,可以夺人的魂魄,又从一本以南湄文字写成的古书里,找到所谓的,夺取他人躯壳的古法。后来他失了双腿,加上身躯多年浸y在毒物之中,已呈摧枯拉朽之势,想必是要实践当初的设想,想找一具年轻的身体,以为己用。&rdo;
&ldo;孙先生想说,你师弟如今选定了要用我徒儿的身体?&rdo;赵洛懿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事,冷峻的脸孔暗含着荒谬的意味。
&ldo;天下间,只有我师弟养得出这种蛊虫。&rdo;
&ldo;那你呢?&rdo;赵洛懿盯着孙天阴。
&ldo;蛊术一道,神秘古老,在我师门中又一向被视为禁忌,连师父在这上头的造诣,也不及我这位师弟。我只知道如何探查,也有算不上破除之法的破除之法,只不过,这法子,需要另一个人作为引子,其中利弊,若不向你告之,怕是我这后半辈子,上了十方楼的追杀名单,就不得安宁咯。&rdo;
&ldo;你还想让我作为引子。&rdo;赵洛懿说。
孙天阴笑眯眯点头:&ldo;最好如此,否则,你们再来时,我未必还在此处。&rdo;
&ldo;要怎么做?&rdo;赵洛懿即刻便问,目中无一丝畏惧。
孙天阴失笑:&ldo;我还以为,少侠至少会要多一日时间考虑。&rdo;
&ldo;他无父无母,我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rdo;
孙天阴神情有一刹那恍惚,继而请赵洛懿坐下,为他斟上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