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一条密道……&rdo;安巴拉手指发颤,抬到胸前,脏污的食指探入怀中。
李蒙顺着他的手,摸到一卷羊皮。
&ldo;安巴拉,蛇神在上,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rdo;源西泉怒吼道,&ldo;你将会死于蛇神之口,不得轮回不得投生。&rdo;
恶毒的诅咒以低哑的南湄语说出。
李蒙听懂了,但充耳不闻,羊皮卷上是曲折的长老殿地图,右下角指出的一幅小图,是地宫图,李蒙很快分辨出和青奴掉下来的地方,本是一个通风口。
&ldo;怎么样?&rdo;青奴喘着气问,一手按着伤腿,一手扶墙站了起来。
&ldo;不行。&rdo;李蒙遮挡住身后长老们的视线,半蹲着,扯了扯青奴单薄的大袍子,青奴不明所以,也蹲下。
&ldo;这个出口在里面,怎么走?&rdo;
青奴:&ldo;??&rdo;接过羊皮卷看了半天,青奴脸色也发白,&ldo;怎么在这儿,刚才那条蛇不就是把人往那拖吗?&rdo;
&ldo;只要……只要杀了那条蛇。&rdo;安巴拉低垂着头,眼睛缓缓上翻,阴鸷的目光冷冷瞄那扇小窗,&ldo;我能开这扇门,他们几个,互为掣肘,我受伤不重,可以和你们一起。&rdo;安巴拉小拇指塞进耳孔中,拿出来的指甲fèng里全是血,还有一小块碎布。
看来安巴拉和长老当中想要杀死蛇神的是一条心,这一日变局甚多,李蒙看出来了,他们谁也不能说真的是谁的同党,只是其心各异,利益相同的人就在无形中、无须事先通气,结成了同盟。
李蒙嘴巴张了张,旋即看见安巴拉以青筋暴突的手扶墙而起,安巴拉与其中一人交手,但很快便脱身,反倒甩掉了自己的手下,也许他事先就计划好了,要带儿子离开。不过此事万分行险,但凡有人下来看一眼,就前功尽弃。
不过安巴拉怎么会知道长老中有人要反源西泉?
来不及想了,李蒙把青奴拖到背上。
&ldo;我可以走,不用背,扶就行。&rdo;青奴道。
&ldo;我来扶,待会有更重要的事。&rdo;
就在安巴拉经过李蒙身边时,被握得带着安巴拉体温的东西塞进李蒙掌心,像是纸包,要不然就是皮革,里面的东西是长条状。
李蒙还想带走馨娘。
馨娘裙上俱是斑驳血痕,正在运气调息,既然长老的阵营分成了两派,馨娘一时不会有事。
石门訇然中开。
众长老都在调息,没人阻拦他们。
李蒙抱着的婴儿已经睡醒了,脑袋一直往安巴拉的方向张望,这时候被门吸引了注意,他的眼珠和安巴拉一样,是漂亮的棕色,看上去就像两颗毫无杂质的宝石。
安巴拉摇摇晃晃,趴到墙上,回头看了一眼长老们,低声道:&ldo;他们在入定,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听不见我们说话。&rdo;
&ldo;门不关上吗?&rdo;李蒙心有余悸,这些人现在不能动,但都是活人,再像刚才那么来一次,李蒙觉得于心不忍。
&ldo;没事。&rdo;安巴拉深深喘气,&ldo;你的剑呢?&rdo;
李蒙连忙拔出长剑,那一下出鞘声在无人说话的巨大空间中,异常刺耳。长老们仍然纹丝不动,个个手心向上掐指搭在膝上,确实在调息。李蒙最后一眼看见馨娘修长雪白的脖颈,他咬咬牙,转回头。
&ldo;要做什么?&rdo;
&ldo;杀蛇。&rdo;青奴兴奋地低声说。
安巴拉看了他一眼,促狭道:&ldo;你对那件事,仍念念不忘啊。&rdo;
青奴没说话,眼神十分狂热。
李蒙不安地握紧兵器,声音带着些许颤抖,&ldo;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尽力。&rdo;
&ldo;不用怕。&rdo;安巴拉摸出火石,点燃一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