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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2页）

除却表层布料上只有隐隐的红色透出，贴肉的那两层布已完全被血浸湿。

&ldo;没事。&rdo;赵洛懿没什么表情，似乎对疼痛和伤口都习以为常，他示意阿汀给他一些新的布料。阿汀匆匆忙忙从随身背的一个和她的身量完全不符的大花布包袱里翻找出路上从不幸在沙漠里丧命的旅人身上扒拉下来的布料，大多是从死人身上撕下的衣服，她小心避开了那些尸体上的伤口。

&ldo;师父，我来帮你。&rdo;骧贤接过布条。

&ldo;谢谢，不要叫我师父。&rdo;每当骧贤这么叫，赵洛懿总要下意识去看李蒙，以为是他醒过来了。

骧贤不太在意地哦了一声，等该叫赵洛懿的时候还是师父师父地叫个不停。

&ldo;说了不要叫我师父……&rdo;赵洛懿从托勒那里接过来早饭，边吃边试着撬开李蒙的嘴，看能不能塞点什么给他，但他手里有的只是从沙漠里别人用不上了的冷硬面饼或者肉干。

&ldo;中午以前，我们就能到西戎最北边的小镇了。&rdo;托勒安慰道。

&ldo;有好的大夫吗？&rdo;赵洛懿问。

&ldo;有，不要把这里想得和大秦一样，西戎真正有人定居的地方不多，无论再偏僻的市镇，也和大秦的中心一样繁荣。&rdo;托勒一哂，&ldo;我们浪费不起任何一寸土地。&rdo;

骧贤摸了摸他皱起来的眉头。

&ldo;你要回自己的家吗？&rdo;骧贤瞪着清澈的眼睛看他，目光有些不舍。

&ldo;我想先去找一个叔叔。&rdo;托勒没有多说，吃完饭就催促所有人上路。

果然不到晌午，一座城镇就出现在荒漠之中，城墙不高，不过是些庄严却陈旧坍塌的砖石。

没有城门，也没有守军，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个集市。没有一板一眼的规矩，骑马的骑骆驼的都可以坐在坐骑上在城中穿行。

散落的建筑有商铺，也有规模较大的院子，都用泥瓦建起。

托勒先带他们到了一间有许多人排队的铺子，多是女人抱着孩子，女人们脸蛋晒得黑里透红，她们的眼睛却透亮，有湖绿色的眼睛，还有湖蓝色的，黑色和棕色最少。有个女人一看见孔孔，就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吓得孔孔大声尖叫起来。

托勒走了上去，和女人交谈。

那女人惊疑不定地反复看他和孔孔，又说了一句什么，语气甚是彪悍。

骧贤紧张地拔出了刀。

赵洛懿则根本没把女人放在眼里，他已经排在队伍里，身后有别的人排过来。

最后女人踮起脚，在托勒脸上亲了一口，若无其事地把孔孔还给他，托勒把人交给骧贤，一到骧贤怀里，孔孔立刻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不出来了。

骧贤不悦地拧着眉，在托勒过来说话的时候，不看他一眼地走到赵洛懿另外一侧，和两个孩子玩去了。

&ldo;……&rdo;托勒厌烦地擦了一把脸上女人留下的唇印，站在赵洛懿旁边。

&ldo;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rdo;赵洛懿脸色苍白，失血让他嗓音没有了往日里的气势。

&ldo;是有点事。&rdo;托勒抬头张望，又回头看了看骧贤，骧贤拿后脑勺对着他。

&ldo;这里应该要很久，你先去办你的事，办完回来找我们。&rdo;赵洛懿前面还排着二十多个人，老弱妇孺都有，各族的人都有，他可以威胁壮汉，却没办法和女人、孩子、老人示威。李蒙身上毒已经被吸出来，到现在虽然没醒，脸色却已经好了很多。

&ldo;好，我很快回来。&rdo;托勒沉吟片刻作出决定，把身上的钱都交给赵洛懿，过去揉了一把骧贤的头，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沙漠里的白天干燥炎热，赵洛懿时不时拨开李蒙腋下衣衫看一眼，伤口泛着幽幽的暗绿色，混杂着半干涸的血。

&ldo;阿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