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开始降落了。顺子从未见过的风光开始斜着往上升。乘坐在飞机上,他们往那泛着微波的博多湾海面上滑去。
&ldo;啊,到了。&rdo;飞机着陆了。海野辰平从座位上站起身。
旅客们也纷纷从飞机上走下来。
这是一次陌生的旅行。下了飞机,三泽顺子紧偎着海野辰平,随着人流往机场事务所走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接送客人的,也有候机的。正当他们穿过人流,往停在事务所门前的出租车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喊声:
&ldo;经理!&rdo;那个人从休息厅的长排椅子上站起身:&ldo;那不是海野经理吗?&rdo;
海野辰平被人这么一喊,一下楞住了。他停下脚步,脸拉得很长。
嘈杂声中,三泽顺子也听到了喊叫声。她急中生智,离开海野,随着人流迅速往出口处走去。但是,顺子并没有逃出那个喊叫男人的眼睛。那个人脸朝着海野辰平,眼睛却斜膘着顺子的背影。
&ldo;呀,是你。&rdo;海野辰平算是打了招呼。
那个人名叫原口,也是一家报社的社长。以前,他是海野辰平造纸公司的同行。原口虽也白发过半,但满面红光,给人以健康、精悍的感觉。这个阅历很深的原口是个玩世不恭、老于世故的家伙。
&ldo;真没想到,在这个稀罕地方碰上你!&rdo;原口嘻皮笑脸地说:&ldo;经理大人,听说,你到大阪出差去了,是吗?&rdo;
&ldo;到这里办点急事。&rdo;海野辰平淡淡地回答。
&ldo;经理可是个大忙人哪,你小子火急火燎地跑到九州来,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吧?要在九州搅起风云,事先也打个招呼呀。&rdo;
&ldo;啊,哪里!是为私事而来。&rdo;海野辰平的脸上流露出窘迫的表情。他没想到,被这个令人不快的无赖撞上了。
&ldo;嗬,怪不得呢!&rdo;原口朝海野身后看了看说:&ldo;看来,你没带秘书,公司的随从人员也没带,是吧?&rdo;说着,咧着他那掉了一颗牙齿的嘴巴笑起来:&ldo;哈哈,偶尔来点秘密活动也不错嘛!&rdo;他又补充了一句。
海野心想,到底被这个老狐狸发觉了。他必须认真考虑一下,如何对付这个讨厌的家伙。
原口也是一个有一定实力的男人。这家伙凭借着他的记者身份,虽然无论哪个公司都讨厌他、回避他,但他却能若无其事地出入一些公司的经理室和董事室。公司方面又无法拒绝他的&ldo;侵入&rdo;。这是一个善于掌握公司经营弱点的棘手的家伙,同时,他还善于在工作中,安插亲信和走狗。只是他和其他报社记者所不同的,是头脑灵活且有条理。他既会巧取豪夺,又会欺诈恐吓。只要有钱,他总能恬不知耻地接受下来,并能厚着脸皮声称自己很光明磊落。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海野辰平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那个女子正在看电视。电视机是机场专为候机乘客配备的。她坐在刚才原口坐的座位旁边。从那个女人的装束打扮上,一看便知是个没有正当职业的ji女之类的人。以前,人们曾在背后议论过原口是个好色之徒,说他每到东京、大阪、北海道、九州等地出差,总要带个女人,并且还不是同一个女人。海野辰平想抓住原口带女人的事与他带顺子的事相互抵销,堵住原口的嘴巴,但他又觉得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同时也觉得自己理亏。
&ldo;喂,还打算去哪里?&rdo;原口问。
候机室里闹哄哄的,嘈杂、混乱。广播员广播飞机起飞、到达目的地的广播声,刚下飞机的乘客的吵嚷声,和接送旅客人员的招呼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种场合下,海野辰平脱口胡谄了一个地名:
&ldo;哦,还打算去长崎。&rdo;
&ldo;长崎?&rdo;原口眼珠直转:&ldo;那么远?明天,你在大阪的公司不是还有个例行总会吗?来得及吗?&rdo;
到底是个新闻界的老狐狸!不用翻阅记事本就能记住其他公司的例行总会。不过,记住象海野辰平这样一流公司的例会也是很正常的。
&ldo;哪里,没关系!&rdo;海野辰平硬着头皮说:&ldo;明天从长崎的大村乘班机飞回福冈,然后从福冈飞到大阪,总能赶上趟。大会下午4点才开始。&rdo;
&ldo;嗯‐‐不错!方便着哪!……只是难得在这里碰上,真想一块到哪儿弄点啤酒喝喝。不巧,还带来个女伴。&rdo;原口大言不惭地说着,眼睛转向那个看电视的女人。
那个漫长脸、吊眼梢的女人用她那向上吊着的狐狸似的眼睛朝海野辰平看看,算是打招呼了。
&ldo;是的,带上女伴不太好办。&rdo;海野辰平说。
&ldo;真是&lso;无巧不成书&rso;啊!我看你出差也带着家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