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咫尺距离的时候,少年温热的呼吸铺在皮肤上,严钧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就在此时,常家昱突然紧紧地皱起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严钧动作一僵,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常家昱从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声音,情绪听上去波动很大,紧接着又短促地叫了一声。
&ldo;叔叔……&rdo;
严钧浑身一颤,还未采取任何行动,沉浸在梦魇中的人低低呢喃。
&ldo;我不喜欢你了……&rdo;
这句话说出,他如释重负地闭上嘴,呼吸变得平缓,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严钧眼里的光慢慢地黯淡下去,最终消失在瞳孔之中。
他就那样沉默地坐了一阵,最后帮常家昱盖好了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常镇丰正要进去,看到他出来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心领神会地颔首,将人送了出去。
严钧开着车驶离了常家门口,转过弯,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抬手打开了车门,冬夜里奔涌的寒气如潮水般涌入温暖的车厢内,渗透进每一丝空气之中。
啪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蹿出明亮的光,闪耀一瞬又熄灭,一点猩红燃在修长的两指尖,严钧靠在驾驶座上闭了闭眼,掩去所有的情绪。
寒夜森然,临近半夜的时候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十度。千家万户的灯亮起又熄灭,整个城市都静了下来,渐渐沉睡下去。
漆黑的夜色里响起细碎的沙沙声,雨水润物细无声,不一阵便浸湿了这个无声的夜晚。浓重的湿意缠绕在寒风之中,将冬天的凛冽落实得淋漓尽致。
黑暗之中,一辆车停到了凌晨才缓缓驶离。
车轮碾过积水的坑洼,溅起几股雨水,渐行渐远。
三月初,常家昱成功在d国的首都大学报道。
他拿到的公款留学的机会,但自费常镇丰也完全供得起。
常家昱没有选择住在学校,而是在附近和一个中文名叫做秦明的华裔男生合租了一个三室两厅的房间,对方跟他一样在首都大学读书,两个人都有着亚洲面孔,又合租一栋房子,关系慢慢地拉近了不少。
他跟的导师恰好也是一位华裔,只是并不顾念什么同胞情意,待他与其他学生并无分别,要求颇为严格,每每上课的时候他都有点紧张。
既要适应全英语交流环境,又要融入到异国社会之中,课程也是紧巴巴的,一天天过得异常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