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卿的资历,早就可以入朝为官了,要说不着急也不可能,但是皇帝喜欢出巡,但是总是去苏州、松江、杭州这些地方,扬州和金陵就隔着一条江,皇帝就是不来,他也没有办法。
现在陛下终于来到了扬州,廖景卿激动地老泪纵横,早早就准备好了迎驾的事宜。
这一次他决定用最真实的自己迎驾,再不耍心机使手段了。
听到陛下问话,廖景卿低着头说道:“承蒙陛下开恩,让臣在此躬身自省,这十年臣亲眼看到两淮巨变,豪富成群、百姓富庶,驽臣这才明了陛下的英明。尤其是当年的两淮制盐厂,已经彻底改变了盐业千年的格局,让百姓吃盐不再难,朝廷也多了一项收入,比臣的策略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华朝有陛下这样的明君,实乃百姓幸甚!社稷幸甚!”
侯玄演哈哈一笑,乐得眉开眼笑,谦虚道:“华人有此造化,乃是天意,并非人力,朕也只是恰逢其会。”
廖景卿深谙拍马屁的精髓,马屁要拍但不能没有节制,不然容易腻。他便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侯玄演心道,朝中总是有一些顽固老封建,经常和自己唱反调,倒不如多提拔一些这种开明点的官员进京。
让朝堂上那些人多到地方上走走,看看自己的万里江山盛世如虹,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是何等的壮阔。
廖景卿当年心心念念的两淮盐商问题,已经彻底成为历史,萧洛元任职的两淮制盐厂,是属于朝廷的厂子,垄断了两淮晒盐、制盐、贩盐。
侯玄演刚想开口,提拔一下这个被自己按在扬州十年的状元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秦禾站到了帘外,抱拳道:“陛下,金陵传来了西洋的战报。”
侯玄演对这场远征极为看重,闻言说道:“快拿进来,让朕瞧瞧。”
卞赛赛走到门口,挑开帘子接过布帛做成的信,展开一看是顾北发回来的。
顾北从伦敦去到彭柱泽的大营之后,在军中来回走动,起到了一个战地记者的作用,把西征军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发给了侯玄演看。
朱琳灏在马卡略岛纵火,将岛上的绿色植物全都烧成灰烬;
彭柱泽炮轰阿梅尔利亚,两千土兵屠城,一个没留;
英国招募志愿兵援助西班牙,皇室掏钱却称是民间自发的行动,其他四国纷纷效仿
侯玄演闭目沉思,欧陆乱纷纷的景象在他脑中已经有了一个轮廓,大概就是彭柱泽率兵纵横欧陆,所到之处尽是杀戮。
这和他想的有所出入,本来以为欧洲此时一盘散沙,自己的水师远征西洋,可以逐个击破的。
没想到看似吊儿郎当的查理二世和欧洲其他的君主,还是有点眼光,知道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这个所谓的六国联盟,侯玄演早就有所耳闻,而且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开玩笑,这个时代,六个信仰各不相同的国家,能够齐心才怪。
他们又伊si兰教的奥斯曼土耳其,还有天主教的英、法、西,信仰新教的荷兰,东正教的沙俄,侯玄演也不知道这种乌合之众,结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闹内讧的。
和汉人不一样,宗教主导了欧陆这些年的发展,不同的信仰甚至是基督教的各个分支,彼此之间弄得跟仇寇一样,恨不得把对方全部弄死才开心。
指望这群人同心同德,共同对抗华军,侯玄演觉得根本不可能。
廖景卿知道侯玄演看得是真正的国家大事,自己的小事肯定要暂时放放,当下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侯玄演读完。
侯玄演的心神早就随着顾北极具感染力的文字,飘到大洋彼岸去了。
在那里,彭柱泽占据着西班牙的西北山脉地带,将水师的战舰上的大炮拆下来,四处出击轰炸城墙。
朱琳灏带着台湾水师,扫荡地中海上的岛屿,并且寻找他们的无敌舰队捉对厮杀。
皮熊带着云贵兵马,在北非到处攻城略地,奥斯曼土耳其已经正式对华宣战,在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可比英国人霸气多了。
伊si兰各国依附土耳其的程度有所不同,北非马格里布地区的阿尔及利亚、突尼斯、的黎波里形式上是土耳其的边远省份,实际上已经开始慢慢地脱离土耳其的控制。
大维齐尔(相当于宰相)卡拉·穆斯塔法·巴沙率领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军队,从北非登陆,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运河。
自从华人招募黑人挖开运河之后,就打破了奥斯曼土耳其对于亚欧商路的垄断,让他们的收入雪崩似的溃裂。
土耳其举国上下,对于这条运河眼红程度甚至超过他们对于维也纳的渴望。
土耳其的扩张如今已经进入了尾声,庞大的帝国无法短期内稳定下来,他们需要这种运河来稳定自己的统治。
侯玄演沉思着前线将士面临的局面,想象着彭柱泽会如何应对,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下午了。
侯玄演干脆以桌子上的酒菜作为兵士和城池,演示起来,才发现情景确实不容乐观。
“走,回行宫。”
侯玄演起身就走,不一会就到了扬州的行宫之内,卞玉京和卞敏手忙脚乱地研磨铺纸,侯玄演提笔写就圣旨发往印度,让印度总督招募兵马和民夫,前去支援西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