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这一问,慕紫乔的心中便抽痛了一下。一抹让芮央难以辨识的情绪从他漆黑的眸中一闪而过,慕紫乔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
他一边挽着衣袖,一边岔开话题说道:&ldo;常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朕的央央自华山归来,身手很是了得,那日飞天一舞,当真让皇兄眼花缭乱。今日,央央可愿陪皇兄练练?&rdo;
芮央尚未及答话,便听得宝庆在一边担心地叫了起来:&ldo;皇上不可啊!您的伤&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芮央还来不及听出个端倪,慕紫乔已经沉声打断了宝庆的话:&ldo;闭嘴!朕的事,几时需要你来插嘴了?还不退下!&rdo;
皇帝不怒而威,宝庆乖乖地闭了嘴,退了出去。芮央却是不怕,她凑过去便在慕紫乔身上细细打量起来:&ldo;皇兄到底伤了哪里?怎么伤的?&rdo;
慕紫乔漫不经心地轻笑道:&ldo;莫听宝庆大惊小怪,习武之人,偶尔擦伤碰伤再正常不过的。&rdo;
&ldo;可皇兄是万金之躯,岂容得丝毫有损?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rdo;芮央一时看不出伤在何处,有些着急,便不顾男女君臣之嫌,伸了手在慕紫乔身上摸索起来。
慕紫乔心中一动,一把抓住了芮央那只抚上身来的小手。
手心中柔滑娇嫩的触感让他有猝不及防的心动,四目相对,芮央的眼中秋波盈盈含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和焦急,让他心中一软,沦陷其中。他眸色幽深,怔怔地看着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左腿上的伤,是与萧以澈赛马的时候摔伤的,可这些,他不想让芮央知道。
离皇城最近的皇家马场,设在京郊。前几日,慕紫乔想去那里骑骑马,那么巧,就在那里遇上了纪王萧以澈。
萧以澈当然也猜到了,太后答应他的赐婚迟迟不见懿旨下来,定然是慕紫乔从中阻挠。事实上,慕紫乔不仅是阻挠了,而且还与太后为了此事闹得不欢而散。然而,事情的结果就是,太后最终还是顾及了皇帝的意思,将懿旨压下,迟迟未发。
于是,二人见面,便有些分外眼红的意思,也不记得是谁先提出来要在马场上一见高低。
萧以澈说话直接了当:&ldo;若是臣赢了,还请皇上高抬贵手,允了臣与公主的婚事。&rdo;
慕紫乔也答得直接了当:&ldo;若是朕赢了,你便从此死了这份心!&rdo;
萧以澈依旧是那副从容优雅的样子,却带着隐隐的轻笑:&ldo;为何皇上对公主,似乎是格外地关心?&rdo;
慕紫乔握着马缰的指节捏得发白,却只是淡淡地觑了他一眼:&ldo;废话少说!&rdo;
那一赛,慕紫乔赢了,可是却赢得并不轻松。萧以澈的父亲当年曾经叱咤于疆场,战功累累,他亦是自幼习武,骑射俱佳。若是公平比试,二人只怕是半斤八两,难有胜算。
慕紫乔曾于野史中读到过,前朝曾有女子为了赢得赛马,不惜以簪子将马刺伤,引得赛马发狂。他从前对此小女子行径,是十分不屑的。
然而,事关芮央的终身,慕紫乔也实在顾不得许多了。赛程将终时,二人仍是难分高下,他只得中指与食指并拢,聚力于指尖,点上了那匹良驹的天门穴。
马儿吃痛之下长嘶一声,疯了似的一路狂奔,宛如暴风雨中失了控的一叶轻舟。伴驾的一众人都吓得丢了魂儿,宝庆跑到终点的时候腿已经软得像块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