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要夹菜朝她的碗来,燕岚连忙执起筷著将碗里一块占据位置最大的红烧排骨夹了起来,顺手夹到他嘴边,笑道:
“来,你也饿坏了,快吃吧。”
景枫没想过她会给自己夹菜,还夹到唇边来,心里溢满了喜悦,低头便用嘴接过了那块排骨。
“谢谢你,景枫,谢谢你救我爹,还有我舅舅。”燕岚搁下碗,笑着看他吃排骨,然后转而用筷子去帮他的碗里夹了满满的菜。
景枫有些受宠若惊,自打回来将军府后,他的小郡主已经好几天愁眉苦脸对他不理不睬的,就连夜间他睡在她身侧,有时忍不住想像新婚头一夜那样亲她,都被她不高兴地推搡开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恼他,今天引她进去那座小院,让她见了她爹得知她爹安然无恙后,回来竟然会主动给他夹了满满的菜,还亲自喂他吃排骨呢!
那是不是……今晚他想亲她的话,她也会允许?
景枫吃着吃着碗里的菜,盯着她的脸突然忘记了咀嚼。
燕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这些日子她确实对他冷淡了一些,不过也是不想被他亲了,嘴唇才刚刚好了,不疼了。而且就算再怎么亲,她臂上的红印也不会再消退一些啊,那她干嘛要做无用功?
燕岚轻轻捋起衣袖,打算犒劳他,继续帮他夹菜。
却在这时,无意察觉先前红印退至手腕以上一寸之处的红印,此时竟然恢复到手肘下一寸的位置了!
燕岚夹菜的动作停顿住了,一双娇美的圆杏眸瞪得圆圆的瞪着自己的小臂处。
她开始慌张失措起来。
坐在旁边吃菜的景枫约莫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连忙道:“怎么了?”
听见他唤她,燕岚瞬即回神,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他。
景枫有些狐疑,缘何这小家伙好端端地夹着菜,突然脸上风云变色,然后又要用这种可怜兮兮的水润莹亮的目光看向他?是什么意思?
未等景枫想明白,燕岚已经从绣墩上站了起来,伸手捏着景枫的脸,还大刀阔斧地岔开膝在他双膝上坐了下来,用帕子擦掉他唇边的油光后,便将唇覆了下来。
景枫握着筷著的手突然松脱,筷著“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双手随即又随着那个吻的加深而握紧了起来。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桌上的杯盆狼藉,二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了餐桌上那些美味佳肴的汤汁,二人的唇才“啵”一声分开,中间粘带晶莹垂挂的唾液。
燕岚的唇又被辗转得红肿了,但她浑然不计较,撸袖看了看红印又开始往下褪的小臂,落下袖角,低头又继续努力。
那一夜景枫被她弄得异常狼狈,竟然就这么不争气地当着她的面把自个的尊严给地弄掉了。
当燕岚不明所以地被食案上的男子仓皇推开,看着他丢兵弃甲般地逃进净房时,她仍旧想不明白是怎么了。
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过于激越把人给吓着了。
可当她更换过一身干净的衣物,看着小臂上已经褪下去的红印,心满意足打了个哈欠躺下掖好被角歇息时,她的被子却突然被人一把掀开了。
看着景枫那个表情,燕岚不知怎地,睡意全消,慌忙摆摆手摇头道:“不、不用了,已经足够了……”
可一个被她弄得晕头转向已经丧失理智的男人哪里允许她说“够了”?
其实景枫已经很克制了,如若他不克制的话,就不是仅限于她的的嘴唇亲破那么简单了,会让她等不到及笄的那天。
但他临昏头的那一刻还是记得第一时间跑开,把自己锁在净房里头清静的,真是不可多得难能可贵的自制力了。
翌日醒来,燕岚除了嘴唇疼之外,一觉还是睡得很爽快的。但景枫就不一样了,他除了能解一点只能充当隔靴搔痒的相思之苦外,整整一夜都得频频将自己关在净房冷静,一夜都睡不好觉。
可偏偏明知道那是毒药,他却饮鸩止渴,乐此不疲。即便是燕岚知道了,也是不会同情他的。
起来被鸣翠伺候着梳洗的时候,燕岚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嫣红肿痛的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臂,终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鸣翠和鸣柳早就将主子的异状看在眼里,鸣柳更是前来一步打趣道:“郡主,我看您今儿都不用擦口脂了。”
没想到郡主很是实诚地点了下头道“确实,都破皮了还怎擦”时,两丫头抱团笑倒一块。
燕岚在两个丫头的笑声中,才慢慢回味过来二人笑的是什么,连忙澄清道:“别、别误会!是我硬要抓着他亲的,跟他没关系!”
两个丫头惊叹了一下她们主子的主动,随即羞红着脸又低头笑了起来。
燕岚有点无奈,似乎自己再怎么澄清都只会弄得越来越浑,便干脆缄默起来。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朝中的众臣都联名请求暂时执政的三皇子,希望能见皇上一面。
但是三皇子拒绝了,他说太医说了,皇上的病需要静养,不宜见人,不然病情容易加重。
众人没有办法,太后是个怕事的,皇后虽然近年来时而疯癫,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颇正常的,所以他们又开始求到了皇后那里。
其实皇后也很忧愁,皇上不见了,三皇子不让她去见,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守着后位背后无任何世家支撑住的皇后,就连唯一的孩儿,也在许多年前被她弄丢了。皇上要是倒台了,那她这个空守着后位的人日后日子只会过得仰人鼻息,变得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