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哟,你是说麻师傅跟卞先生那事呀?&rdo;另有工人开口。
&ldo;不是没事了嘛,麻师傅好象私下也说过卞先生那晚是还她绒线钱的。&rdo;另有一人插话说。
&ldo;若真是这样,麻师傅当时怎么不说清,还落得私下里来澄清这些,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麻师傅倒底是女人,这种事情到最后还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rdo;先前那人说着,又道:&ldo;不过,我今天不是说这个,我是听说陶记和新桥坊找了钱四海他大哥大嫂来挖麻师傅……&rdo;
&ldo;哟,真的呀?&rdo;边上人惊讶的问。麻师傅如今可也算得虞记的顶梁大师傅之一了,也算得虞记的一张招牌了,这要被挖对虞记来说损失不小。
&ldo;那可不,我是听钱大郎他娘子说的,这还有假呀?听说那边给的价是五十块一个月。&rdo;
&ldo;我天,这价是翻了一翻啊,那可真是下了血本了。&rdo;
&ldo;难怪早上做桂花糕的时候,麻师傅老是出神呢。&rdo;有工人恍然大悟的道,又说:&ldo;那你说,麻师傅会不会走啊?&rdo;
&ldo;要我,我不走,五十块钱一个月,这价格高的有些悬乎,不可靠,再说了,没有大小姐慧眼识珠,哪有麻师傅今日。&rdo;有工人道。
&ldo;理是这个理,不过若没有麻师傅,那也没有虞记桂花糕今日这名头,这一点倒不能说麻师傅就欠着大小姐,更何况,卞先生现在可是虞记总账,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麻师傅的心情就不好说了……&rdo;
立时的,便又传来几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轻笑。
屋里一帮人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ldo;你们都太闲了是吧,全给我拉磨去。&rdo;许开源冲到门口,将几个工人全赶到作坊后面的磨坊里,那里是专门磨米粉的地方。
&ldo;开源,你记下来,刚才那几个工人这个月每人扣一块钱。&rdo;许老掌柜的道。
&ldo;老掌柜不需如此,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些许谣言,不需在意。&rdo;卞维文捧着热茶笑笑。他要在意早就在意,这段时间,因为那晚麻三妹的话,永福门里对他的怪言怪语可不少。
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而很多时候,别人喜欢议论的只是他们脑海里各自臆测的东西,而非事实真相。
&ldo;这处罚跟卞先生关系不太大,最近因为生意红火,工资提高了,这人心便浮燥了,正好敲打一下。&rdo;许老掌柜的道。
卞维文点点头,许老掌柜既然这么说,那就跟他无关了。
虞景明不由侧眼看着卞维文,卞先生在永福门大多数人眼里是软弱,窝囊的,但虞景明却从他身上看到了至刚的一面。
卞维文感受到虞景明的眼亮,也看过来一眼,笑笑。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下大了,朵朵飘下来,煞似好看。
虞景明也笑笑没有多说,一方面许老掌柜是总管虞记事情,这是他份内的事情,虞景明不会冒然插手,另一方面,卞先生是通透之人,她多说反倒小看了他。
当然,虞景明虽然不说什么,但不等于她不做什么,麻三妹是她邀请进虞记的,有些该该说的她也要找麻三妹说一说。
无风不起浪,虞记这几个月来有些耀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虞景明从作坊工作间里出来,大朵大朵的雪花便落在她的发间,然后上楼,楼上是她的办公室。
小桃去请麻三妹,麻三妹来的很快,虞景明刚在办公室坐下,就听到麻三妹的敲门声。
第八十九章喜欢卞先生吗?
虞景明两手捧着紫砂茶壶,那茶水的温度温手正好。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院子里的银杏树杆上转瞬间便堆了一层雪,树,一下子就白了。
再扫眼望去,整个永福门那黛青的屋檐也由浅灰变成一片高高低低,错落的白。
原来随处可见的麻雀再也不见踪迹,便是常在墙头打盹的猫儿也消失了。
然后便有咯吱咯吱踩雪地声音在巷子里响起。
看了一会儿,虞景明才转过脸来看着坐在面前的麻三妹。
起初麻三妹在虞景明面前总是有些小心和无措的,不过随着虞记桂花糕的生意越来越好,再到南洋劝业会,虞记桂花糕榜上有名,如今虞记麻师傅之名在糕点业里倒也声名鹊起。所以,再面对虞景明,麻三妹便也有了底气,坦坦然的看着虞景明。
现在便是虞景明见了她,也要称呼一声麻师傅。
&ldo;麻师傅,最近虞记里一些关于你的传言想来你也知道……&rdo;
&ldo;大小姐的意思?&rdo;虞景明话没说完,麻三妹便先一步问道。虞景明看着麻三妹下意识的揪紧了衣角,晓得麻三妹这时已经不由自主的进入了抗拒状态,很显然,麻三妹是认为她虞景明要兴师问罪了。
&ldo;我今天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有些话想要说。&rdo;虞景明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然后深深的看着麻三妹。
&ldo;嗯。&rdo;麻三妹狐疑的看了虞景明一眼,有些紧张,点点头:&ldo;大小姐请说。&rdo;
&ldo;那我开门见山。&rdo;虞景明放下茶壶,两手叠握在一起说:&ldo;你现在的情形无非就是选择去还是留,我现在说这翻话的目的呢也很明确,希望你一会儿听完慎重考虑,最终能留下来。当然,你要选择走,我也尊重,不会有任何留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