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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我过去采访中山大学校长,他向我诉苦说,午休时间,竟然会有老教授一脚把他的门踹开,投诉有学生在门口唱歌,睡不着觉,&ldo;你做校长的管不管?&rdo;说完转身走了。校长得赶紧打电话把学生劝走,表示对老教授的尊重。你们恐怕很难想象,一个大学校长,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是在开各种会,或处理这类琐事。

另外,你们也看到《新闻1+1》里的我,在直播,在谈论天下,显得很不平淡。但这半小时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在这之前的很多很多个小时,我在做什么样的准备,准备到什么程度才让自己满意?冰山藏在海面下的十分之九,就是我的日子,非常平淡。

反过来说,只有接受平淡,才有可能不平淡。如果总是试图对抗平淡,你注定平庸,相信吗?因为生活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机会,所有的不平淡,都是在忍耐了足够多的平淡之后诞生的。

活得认真才好玩儿

刚才有一个同学提到我书里写过,1993年创办《东方时空》的时候,我们经常就某些不同意见,跟领导进行&ldo;激烈&rdo;的对话,但现在的年轻人却没有了这种激情和力量,到底是为什么。

我觉得他用的&ldo;激情&rdo;和&ldo;力量&rdo;这两个词挺有意思,正好代表了问题的两个方面。

所谓没有激情,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越来越务实了,工作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一件事,干吗那么较真呢?得罪了领导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其实每一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务实的,尽管他们心里也有梦有理想,但是你指望所有的人都怀揣理想去跟领导吵架,挺难的。

然而不可否认,过去可能有20的人敢吵,现在连5都不到了。那时我们为什么敢跟领导吵?因为我们心目中有比生存更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真理,就是我们认为&ldo;正确&rdo;的事情。我们不能不为之较真儿。

就好像四个人打牌,最怕的就是其中有一个哥们儿输也无所谓,赢也无所谓,一点儿不投入,最后大家都觉得很无趣。牌上的输赢那不是真的输赢,但是打牌这件事,好玩儿就好玩儿在你真的会投入,输了真较劲,赢了真得意,互相拌嘴。

生活中也是,每天我们做的事,真有多大意义吗?不一定。但是总得投入吧?投入才有趣啊。跟领导吵架,也是一种情感的投入。同时我能对结果不在乎,开个玩笑,&ldo;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do;。而奇怪的是,只要你有真本事,只要你毫无私心,并不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

我在电视台干了十几年的时候,换过两任台长。他们的办公室我一次也没进去过。为什么要进去呢?我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也曾经有过忐忑不安,不知台长会怎么想。后来看到杨伟光台长写的一篇文章,里面有这样一句话:&ldo;我非常尊重那些从来不进我办公室的人。&rdo;所以,不一定不跟领导吵架、一味顺从、整天往办公室跑,领导就会喜欢你。说不定领导经常苦闷的是连个吵架的人都找不着。

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往往意味着上级给了下属某种暗示:你不能吵架。相比之下,过去的环境更民主、更宽松。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得以解放,大家都就事论事,吵完很快和解。

在座各位同学毕业以后,也不排除陆续有人会当上领导。当个什么样的领导,也是一门学问。我建议你们当一个尊重部下、允许部下跟你们吵架的领导。

我过去当过几年制片人。那时对同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ldo;我该想的事得你们想,你们该想的事得我想。&rdo;我该想的是什么呢?怎么把节目做好。他们该想的是什么?工作条件、环境、待遇等等。都为对方着想,就对了,千万别错位。

我也从来不坐办公室,总在各个办公室之间溜达。有争执的时候,我对了就对了,错了就承认错了,还给人鞠个躬。我们那个栏目组到现在为止,出了太多官与名人,比如张泉灵、柴静两位主持人。显然,没有民主和平等,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罗大佑的歌中唱:&ldo;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rdo;没有答案。但你起码得试着改变一下世界吧。活得认真才好玩儿,对吧?

&ldo;感触&rdo;与&ldo;表达&rdo;之间,还有&ldo;追寻&rdo;

前两年台湾出了一个很棒的文学电影系列,叫《他们在岛屿写作》,其中一部的主人公是杨牧,他是我非常欣赏的诗人。他笔下的文字,保留了汉语最棒的味道和无限的可能。而我们现在熟悉的中文,是1949年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文。我建议搞文字工作的人,要多看看香港、台湾同行的创作。

我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个。在这部电影的花絮里,有一位学者的话让我触动很深。她说,创作往往包含着三个步骤:始于&ldo;感触&rdo;‐比如你被一件事或一个人打动,想要创作一首诗;终于&ldo;表达&rdo;‐这首诗最终完成了;但中间这个词是最重要的,有了&ldo;感触&rdo;不能立即&ldo;表达&rdo;,而是要去&ldo;追寻&rdo;‐经历了足够漫长的&ldo;追寻&rdo;,等到一切成熟了,才会有完美的&ldo;表达&rdo;。

我在一个文化论坛上,也曾听过一位著名建筑师谈到这一点,虽然没用这三个词,但意思是一模一样的。其实,所有文学创作、艺术创造几乎都应是这样一个过程。而我的感慨来自当下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是感触完了就表达,谁还会追寻啊?

平时经常遇到一些人要加我微信,我说我不用微信,也不上微博。他们就问,那你怎么了解微信上的内容?我说,如果真有足够的价值,我一定不会错过,哪怕绕过八百道弯儿它也会来到我面前,让我看到。到了我这个年龄,已经不需要心灵鸡汤了。朋友圈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感触完了立即表达,没什么价值,寿命很短。

在我喜欢的电影当中有一部叫《辛德勒名单》。斯皮尔伯格买下剧本之后,曾经放了十年,这就是追寻的十年。各种各样的创意、文稿、文件,再加上探讨、挣扎、否定、激动、消沉等,都会出现在这个过程中。

电影完成之后,他轻描淡写用一个&ldo;十年&rdo;就把一切都带过去了,其实会这么简单吗?于是我们才在十年之后看到一部如此伟大的电影。

所以,我现在经常用这三个词衡量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是不是一有了感触就急于表达?有没有经历追寻的过程?尤其在当下,如何在&ldo;感触&rdo;和&ldo;表达&rdo;之间加入&ldo;追寻&rdo;,我觉得是这个时代必须思考的。

寻找&ldo;第二个&rdo;答案

我说过,一个人的工资和他的不可替代性是成正比的。你要从年轻的时候就确立一个概念: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只有一个答案。

这要感谢我的舅舅,他是一个很棒的数学老师。我上初二的时候,他每天给我留一道平面几何题,先把最容易的辅助线给我画出来,然后让我画其他辅助线,玩了整整一个学期。

很多年之后,当别人说起白岩松的思维方式好像不太一样,总在已有答案之外,去寻找另一个答案,我突然想起舅舅的数学游戏,都忘了对他说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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