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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送客回来，朱素兰已经重整杯盘，另外设下小酌，将炉火拨得极旺，刘不才和李小毛都卸了长衣闲坐，真是一遭生，两遭熟，彼此觉得亲近了许多。

&ldo;李老弟！&rdo;刘不才很自然地改用了这&ldo;套近乎&rdo;的称呼：&ldo;我有件事拜托，非老弟帮忙不可。帮这个忙是阴功积德。&rdo;

&ldo;不敢，不敢！&rdo;李小毛颇有困扰之色，&ldo;我实在不大明白，有啥好替刘老大出力的？&rdo;

&ldo;刘老爷是想买一万石米。&rdo;朱素兰在一旁很起劲地接口。

&ldo;一万石？&rdo;

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即使是大丰这样数一数二的大米行，亦觉得一万石是笔大生意。刘不才便从容解释，买米的主顾是朱大器，而所买的米，实在是官米，军需民食所关，这一万石米将来运到杭州，不知道有多少嗷嗷待哺的饥民，得以活命。这就是阴功积德之事。

&ldo;听到没有？&rdo;朱素兰帮腔，&ldo;又赚了钱，又积了阴德，真正天底下第一等好事。&rdo;

&ldo;素兰这话说得不错。李老弟，你们先去谈谈，我这方面的情形，都跟素兰说过了。银子现成。&rdo;

刘不才一面将手边用张帕子包着的一大一小两叠银票，放在桌上，一面向朱素兰使个眼色，她便拉拉李小毛的袖子，相偕走入套间去密谈。

听罢缘由，李小毛当然也很兴奋，然而一两千石米还有办法好想，一万石从何而来？

&ldo;时间太局促了。&rdo;他摇摇头，&ldo;实在没有办法。&rdo;

&ldo;办法还没有去想，先就泄气。真是！&rdo;朱素兰一指头戳到李小毛额上，&ldo;我不晓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rdo;

&ldo;我何尝不想办成。苦的是‐‐&rdo;

&ldo;不要说了！&rdo;朱素兰嗔道：&ldo;你根本就没有啥好念头；只想摔掉我！&rdo;

&ldo;咦，咦！奇了！这怎么扯得上？&rdo;

&ldo;怎么扯不上？我们的机会就在这笔生意上头。你说&lso;老妖怪&rso;手紧得很，想弄个上千银子谈都不要谈，现在是上千银子伸手就接了来，你偏偏又往外推。你想想，你是啥意思。&rdo;

&ldo;唉！你想到那里去了。米一万石啊！你倒想想看，要多少仓来放，多少船来装？&rdo;

&ldo;大丰是第一家大米行，你不是说，最近有一大批洋米到，难道没有一万石？&rdo;

&ldo;有啊！早已卖给人家了，是运到京里的。哪里可以误限期？&rdo;

&ldo;运到京里也是运，运到杭州也是运。刘老爷不是说过了，这一万石米，其实也是官米，挪一挪又有啥关系？&rdo;

&ldo;跟你说不清楚。&rdo;李小毛站起来说，&ldo;我跟他当面去谈。&rdo;

&ldo;慢慢！&rdo;朱素兰拉住他问：&ldo;你是回绝了他？&rdo;

&ldo;不是！看看有啥彼此迁就，凑齐了它的办法。&rdo;

朱素兰回嗔作喜了，&ldo;这才像句话。&rdo;却又提出警告：&ldo;这件事你要办不成功，我们就只好一刀两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