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来的,是田丝涓。靖翾有点意外,先开口:&ldo;怎么突然来了?&rdo;
&ldo;反正没事嘛,就来看看你。&rdo;丝涓自动自发地坐下,照例,一开口便滔滔不绝,&ldo;我和我妈昨天去看首饰啦,但我妈说,应该也要征求你的同意,所以我想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陪我去看看,不很远,就在天母……&rdo;
平日丝涓的絮絮叼念靖翾都已经快受不了,更何况他现在心思烦躁?他难得打断了丝涓的话:&ldo;其实我无所谓,你喜欢就好。&rdo;
哪知丝涓的话是打不断的,她几乎又重头说一次:&ldo;不行,我妈说应该要问问看你的意见,因为是我们两个结婚嘛。那家店就在天母,看你今天或是明天晚上下班,陪我去看看……&rdo;
靖翾这回没有花费力气去截断她的话,只是任她一直说一直说,但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就是‐‐
他这辈子绝对不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长得好看,但是聒噪不休,乏味无比。
这一刻,他无可救药地思念起筑儿来,他跟她在一起时是多么的自在、自然、快乐。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怎能以为,在经过筑儿之后,他还能娶田丝涓,继续过那种人生无味的日子?难道终其一生,他都要这样过下去?
他太高估自己了。
就算他娶了丝涓,能保证将来不离婚?就算他能忍受,丝涓难道不会因为他一点都不爱她,甚至愈来愈不爱她,而心生去意?
到那时,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岳父,难保不整他一顿,甚至把她陪嫁的公司给收回去。
思及至此,靖翾不由得冒了一背的冷汗。他从来认为丝涓的陪嫁公司可行,是因为他以为他能忍受,他曾以为他什么都做得到,然而他现在才明白,他怎么样也敌不过爱情的力量。
是这一秒钟起,他忽然相信了爱情,相信了筑儿,相信自己爱上了她,相信如果她能成为他生命里永远的一部分,那会是他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一件事。他相信他必须追回筑儿‐‐这是他目前最该相信的。
&ldo;……我昨天去逛街的时候,还看到一套很漂亮的皮件喔。&rdo;丝涓完全没有察言观色的慧根,还在自顾自地絮念。&ldo;那是我最喜欢的牌子。我想,情人节就快到啦,我们该帮彼此买礼物了……&rdo;
情人节!对了。他还没跟筑儿过过情人节呢。
直到靖翾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丝涓才发现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喔:&ldo;你是怎么了?好像都没在听我讲话。&rdo;接着,她吃飞醋的功力,又发挥到极限。&ldo;你这么急要去哪里?外面有女人等你呀?&rdo;
靖翾并未回答,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丝涓,说:&ldo;你知道吗?你以后都不必吃我的醋了。&rdo;
&ldo;为什么?&rdo;丝涓怔怔地。
&ldo;因为我决定不跟你结婚,所以,你以后只能去吃别人的醋了。&rdo;靖翾一古脑地说了出来!顺畅到令他自己都吃惊。是不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想说这些话想很久了?
&ldo;你……发什么神经!&rdo;丝涓自是不信。&ldo;怎么说这种话?我们不是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反悔?&rdo;
&ldo;改天,我会亲自到府上向你父母道歉、解释。&rdo;靖翾干净利落地说,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了。&ldo;现在,抱歉我不能陪你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do;
&ldo;你说什么?什么重要的事?&rdo;丝涓困惑地。
靖翾笑了笑,那笑容既迷人,又灿烂,看得丝涓都痴了……
只听见靖翾打开门,朝外头的秘书喊:&ldo;卢小姐,立刻帮我订一张到巴西圣保罗的机票。&rdo;
筑儿边打呵欠,边把车开进家里的车库。她才刚从里约的表姐处回来,坐了一夜的夜车,又在车站取自己的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回到家了。她在台北已经住惯,实在很难适应这里不管到哪都路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