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从天灵盖劈到尾巴骨。
为了避免她误会徐菀卿是个禽-兽,她特意拿这那句“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的原文去给徐菀卿本人看。
再伪装一下,假装她第一次看见,大惊小怪地捧着书推门而入。
“哎问你个事儿,这个是表示什么感情?君子之交?还是……嗯,有点儿图谋的那种?最近有人给我写这个啊,你觉着呢?你有文化,我不太看得懂。”
徐菀卿默读了一遍这句话,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也柔软得像潋滟春水:“说图谋并不妥,我以为,这该是君子之交,但又希望情谊增进,并非有所妄图。”
你真是个禽兽。
人家李招娣才十二岁啊!
她一时忽略了那时写这句话的徐菀卿也不过十六岁。
“情谊,怎么个增进?”商佚不死心,不敢相信这小脚女人居然如此开化,比她这个现代人猛。
当然也不能再说人家小脚女人,并不算好的称呼,她这回准备把徐菀卿带去北京的医院看看脚丫子,能不能给放开了,再顺带看看这五百年不死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变异成别的样子了。
但是眼下,她在质疑徐菀卿的眼光与品行,并打算教她,在现代,是不能对这么大的孩子图谋不轨的。
如果徐菀卿真的在她面前嘎嘣一声把温柔的知书达理的,虽然说话怪异但脑子还清楚的封建妇女人设给崩了,她或许考虑去黑市上把徐菀卿高价卖出去再检查自己脑子里的浆糊是不是太多了。
“商妹怎么好奇这话?谁与商妹说?我为你分析一二。”
徐菀卿捏了她一绺卷发梳到身前,双手并不歇着,替她抹平衣领,扣紧第二个扣子。
轻浮!商佚往后一跌,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总觉得眼前这位徐菀卿像个情场高手,时时刻刻都在撩拨她似的。
守不守妇道!
她不吃这套,冷着脸回复:“你就回答我就行。”
“若没人对商妹说,那么是商妹自己有话对人说了,是谁这样幸运,得了你的垂爱?依我看,商妹对谁有情有义,要增进什么情谊,自己说明白了就是,用诗表露情谊多少有些婉转,又在这领会中,折损了许多该有的含义……”
“啊行了行了。”商佚怕死她了。
哪儿来这么多话。
“看来是有了。”徐菀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端起茶杯慢慢吹开茶叶,自己呷了一口茶,似乎在等商佚给她个交代。
“哎不是,你怎么跟个,跟个管事儿大奶奶一样的,往这儿一坐就要审我,我就请教两句你哪来那么多话。”
“真是请教?”徐菀卿嗔她一眼,才轻轻搁下杯子,拿了书来,“真没什么人喜欢?”
“真是真是,没人没人。你好好说话。”
徐菀卿又端起茶杯喝茶,明摆着一丝矜持的笑,含了三分骄傲七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