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哦,《空对月》也不是?”
“这个是。”
那人从水中游过来,定睛一瞧不过是个大男孩的模样。看起来像和张绪厮闹的那年纪的男孩,穿了一身玄青色长袍,趴在池边,湿淋淋地甩甩黑发:“很好看。”
“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你是谁?你叫徐菀卿,字亦久。”
这话不知如何接,徐菀卿便不接茬,她低头凝视这少年:“在我以前来的女子们如何处置了?”
“自然是杀了,谁都不能知道仙丹的事儿。如今新皇登基,若是知道了仙丹,怕又要荼毒百姓了。”
徐菀卿只觉浑身一冷。
杀了?说得这样轻巧么?
少年搭在池边的手细长白皙,她猛地过去踩了一脚。
少年被她踹进池子里,咕嘟嘟,水面上冒出气泡来。她又后怕自己那不知道哪里来的狠戾,急忙躬身去拽那少年,少年两手一抓,身子失去平衡,她一头跌进池子里去。
等她摔进去,她才发觉池子中的水不过胸口高。
少年突然探出头,嘻嘻一笑:“你可真是狠毒,来人,杀——”
“若你一直查不到仙丹呢?”
“就都杀了!”
“仙丹在我这儿,”徐菀卿把心一横,“剩下的人不知始末,放了吧。”
“你说在你那儿就在你那儿,你哄我?”少年眯起眼来,抬手屏退正冲进来的带刀的守卫们。
“那你便杀了吧,杀光了这院子的女子,就让秘密永远藏着。”
“上刑。”
她高估自己,她被拽入漆黑的密室中,被架上铁笼时,尚且没有做好准备。
等铁针穿入指尖,她终于意识到,无论说与不说,那一个院子的女人终于都逃不过命运。
她们早在员外家中的院子时便死了,逃不过,迟早的事。
她不知自己能否熬到明日,等夜里子时,她灵魂逃逸到张绪身上,尚且有办法再见商佚一面。
给她套上铁蒺藜的人正笑着说:“你这双脚裹得真好。”
她在疼痛中咂摸少年话里的意思。新皇登基……又……
少年是先皇的人?或是先皇的仇人?
地下的囚牢中传出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她想,再嫁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她真的很想再见商佚一面再去死。
胸口的平安符被血浸透了,紧贴心口。施刑的人拽着看了看平安符,一把扯下来抛在一张木桌上:“你还真能熬,把耗子拿过来!等会儿呢,我们把耗子放进铁箱子里,再烧红了它,它疼得乱跑,就会把你这对三寸金莲哦,咬成烂泥巴!”
“在家里。”她说。
“什么?”
“在我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