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下,她甚至直呼了那位的名字。
来回收餐具的人敲了门,商佚抹了一把一脸别过眼:“就这样,其实我没想说这么多,就是你误会了,我就是想说,别内疚,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几乎像逃跑一样,她钻进了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奏起,像瀑布撞在坚硬的石头上发出迅猛的拍击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商佚真的好可怜:
我喜欢你我选择你但是你他妈的可别选我也别喜欢我。
论为什么大家都不好好说话……
第32章张绪没有故事10
有些时候我也不是那么废物啊,难得休息日的早上我也会想到起来学习。
醒来的时候李招娣就像一只猫头鹰一样睁大眼睛在黑暗里看书,我琢磨她是意念看书还是假装看书,黑漆漆一片,怕是要瞅瞎双眼。
凑近一看,她在纸上别了个不实用的小夜灯,里面是纽扣电池,我说你干嘛不开灯,她说怕费电。
我一想也是,这也不是我花钱,水电暖三座大山我一项也担负不起,都是商佚恩泽赐我和李招娣住市里的酒店,我去网上查了一下这家酒店一晚上六百八十块淡季优惠六百七十五,惊悚地抱紧自己,后来才知道这家酒店就是商佚背后那位大佬的,如果商佚愿意可以请我住一晚上七千块的那种,但我天生贱命有个地铺睡就感恩戴德,不敢这么浪费钱。
但是我同桌近视,让她在黑暗中锤炼出一双火眼金睛不人道,我打开灯,凌晨五点。
这段时间我拐带李招娣到市里,她好像从前没学习过似的这段时间发奋努力学习,争取把商佚赐我这个房间变成另一个我家,堆满了书,我无处下脚。
拉开窗帘可以看到暗沉的穹顶好像一口墨色的大碗倒扣,碗沿破损因此透出一抹发白的光,太阳还没钻出来,空气闻起来很冷,我在窗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男人在抽烟,抽了一会儿掐灭烟头,又看那边有个女人在挠着头发打电话,看起来遇到的事情足够不顺心。我不敢打扰我同桌学习,我学不懂,只能发出各种各样的噪音。
男人敲门进来自我介绍他是商佚派来的,我不敢怠慢,倒茶毕恭毕敬地坐下,对方也连连欠身,我俩像互相夫妻对拜一样彼此鞠躬了半天,终于不客套了,他说明来意:“我带你们两个去平都二中报名。请把证件准备好,五分钟后出发。”
我同桌还在读书,我过去拍了她一下。
我们两个提着小包跟着男人走到门口,我同桌心生警觉,拽了拽我,说:“你不是要去厕所吗?”
我那时候脑子没太转得过来,愣了一下:“没啊,我没说。”
她挤眉弄眼恨不能敲醒我,我才明白过来:“哦!我是要去,你陪我去吧。”
男人微微鞠躬等我俩离开,李招娣在厕所冲空马桶,压低声音:“你见过他吗?他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干妈问一下?”
好学生就是心思缜密,我也没见外,掏出手机给商佚打电话,第一次打过去是忙音,第二次通了,那边的声音有点儿堵,商佚似乎刚哭过或者感冒了,有点儿鼻音。
“怎么了?”
“今天有个男人,哦,细纹西装灰领带,和我差不多高说要带我和李招娣去平都二中报名,是你派来的吗?我同桌觉得我们要小心一点。”
“做得好,你也学学人家招娣遇事多想想,把电话给那个人。”
李招娣仿佛运动会得了第一名,挺胸抬头格外骄傲,我就知道被商佚夸就容易翘尾巴,商佚就是有做领导的天分,她夸人,人就高兴得好像买彩票中了三百万一样。
男人接商佚的电话,仿佛本尊在此镇守,不住地点头哈腰,他前面正巧是我受了这礼,也没好意思,他鞠一躬我也鞠躬,我俩又跟夫妻对拜似的互相鞠躬了。
李招娣为人精明,提了个粗布小包,里面是她家户口本和她的成绩单。上次丑男孩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解决了李招娣她妈的问题,乖乖把户口本交出来了。后来我才知道,丑男孩冒充拉皮条的说可以带李招娣去苹果手机厂里工作,一个月能挣两千块,等安顿下来了还可以把她妈也介绍进去。
“那两千块谁补?”
“你打算真的给她吗?”丑男孩好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他明明年纪不大又长得纤瘦,还非要抬起手摸我脑袋,“那就你补吧,打欠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你发达了再来接济我和商姐。”
我没这个打算,不代表李招娣没有这个打算,她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用白纸本起了一摞借条,没利息,许诺十年后还。我寻思十年后她也就二十二,她二十二岁就财务自由了?真是远大的理想。
她这人就是很客气,用我们方言来说是很拿心,意思是到了别人家总拿自己当外人,处处小心生怕行差踏错,又不敢欠什么,欠一粒米都要十倍还回来才能安心。依我看就像林黛玉,寄人篱下多愁善感的,我偷看我同桌的本子,发现是记账,每花一笔钱她都记下来,每晚汇总,写一张欠条。
等十年后恐怕这欠条堆满屋子,就算她财务自由了也给生生还破产。
李招娣要是有我半分不要脸,早就投进商佚缺少晚辈的臂弯里把我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