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条件?&rdo;
&ldo;我进入你体内,并进舞厅邀女孩跳舞,讨她欢心,而由你对女孩随心所欲。这时间里你一句话也不得出口,在女郎彻底到手之前不得出声棗就这个条件。&rdo;
&ldo;不开口又如何哄得了女孩呢?&rdo;我提出异议。
&ldo;放心,&rdo;小人摇下头,&ldo;无须担心。只要我的舞,任何女人都乖乖就擒,放心就是。所以,从跨入舞厅第一步时起到女郎彻底就范之前万万不得出声,听明白了?&rdo;
&ldo;要是出声呢?&rdo;我问。
&ldo;那时你的身体就成我的了。&rdo;小人说得满轻松。
&ldo;如果一声不出地顺利结束?&rdo;
&ldo;女人就是你的。我从你体内出来返回森林。&rdo;
我深深叹口气,思索到底如何是好。这时间小人仍拿树枝在地面画着莫名其妙的图形。一只蝴蝶飞来,落在图形正中。老实说,我有些怕。我没有把握做到自始至终都不开口。但不那样做,自己基本没有可能把女孩儿搂在怀里。我在脑海中推出第八工序那个削象趾的女孩的姿容。无论如何我都想把她弄到手。
&ldo;好吧,&rdo;我说,&ldo;试试看。&rdo;
&ldo;一言为定!&rdo;小人道。
舞厅在象工厂正门旁边,每道周末晚上,舞池便给工厂的年轻职工,女孩们挤得水泄不通。在工厂做工的单独男女几乎全体涌来这里。我们在此跳舞、喝酒,同伴聚在一起交谈。恋人们不大工夫便跑去树林抱作一团。
&ldo;令人怀念啊!&rdo;小人在我体内不胜感慨地说,&ldo;跳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群众、酒、灯光、汗味儿、女孩香水味儿,实在叫人怀念!&rdo;
我分开人群找她。几个熟人见了拍我肩膀打招呼,我也报以微笑,但只字未吐。很快,交响乐队开始演奏,但还是没找到她。
&ldo;莫急!时间早着哩,好戏才刚开始。&rdo;小人说。
舞池呈圆形,在电力驱动下缓缓旋转。椅子包围似的绕舞池摆了一圈。高高的天花板悬着偌大的枝行吊灯。精心打磨过的地板宛如冰盘闪闪反she着灯光。舞池左侧如体育场看台一般高高耸起,上面是乐队。乐队分两组,均为大型交响乐队,每30分钟轮换演奏一次,整个夜晚不间断地送出华丽的舞会音乐。右边的乐队有两个极具气派的大鼓,队员们前胸全部别有红色的大象标志。左边的乐队一字排出拿手的长号,胸前的大象标志是绿色的。
我坐在席上点了啤酒,打好领带,点燃香烟。拿酬金的陪舞女郎一个个转到我桌前,邀道:&ldo;嗳,潇洒的阿哥,跳个舞吧!&rdo;但我没有理睬。我手托下巴,用啤酒润着喉咙,等她出现。一个小时过去也没来。华尔兹、狐步舞曲、鼓声巴特尔、小号高音白白荡过舞池。我觉得说不定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来,而只是捉弄我。
&ldo;放心,&rdo;小人低声道,&ldo;保证来的,只管以逸待劳好了!&rdo;
她出现在舞厅门口,时针已转过9点。她身穿光闪闪的贴身连衣裙,脚上是黑高跟鞋,性感十足,顾盼生辉。在她面前,整个舞厅都仿佛黯然失色。几个小伙子一眼发现她邀她同舞,她一甩胳膊轻轻挡开。
我以便慢慢啜着啤酒,一边用眼睛跟踪她的动向。她在隔着舞池的对面一张桌旁坐下,要了红色鸡尾酒,点燃长长的纸卷烟。鸡尾酒她几乎一口未沾。吸罢一支,她碾死烟离座立起,以俨然走向跳水台的姿势款款滑入舞池。
她不同任何人搭档,兀自一个人跳。乐队正演奏探戈。她漂亮地跳起探戈,旁观都令人陶醉。每一摆头,她那长长的头发便如疾风掠过舞池,修长白皙的手指飒然有声地波动空气的琴弦。她全然无所顾忌,只为自己独舞。定神看去,恍惚梦境的继续。于是我脑袋有点混乱起来,假如我是在为一个梦而利用另一个梦,那么真正的我又究竟在哪里呢?
&ldo;那女孩的确跳得精彩,&rdo;小人说,&ldo;跟她倒是值得一跳。差不多该上去了!&rdo;
我几乎下意识地从桌旁起身步入舞池。我挤开几个男子上前,站在她身旁&ldo;咔&rdo;一声并齐脚跟,向众人表示即将起舞。她边跳边一闪瞟一眼我的脸。我莞儿一笑。她没有回应,继续独舞。
起始我跳得很慢。随后一点点加快速度,最后竟跳得旋风一般。我的身体已不是我的身体。我的手、脚脖颈自行其是地在舞池里淋漓酣畅地跳之舞之。我可以在任其跳动的同时清晰地听取星斗的运行cháo水的涌流声风的拂掠声。我觉得所谓跳舞即是这么一种东西。我踢腿、扬臂、摆头、翩然旋转。旋转时脑海中百晶晶的光球纷然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