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南迟疑了一下,扭捏的答了一句,&ldo;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不值得诏主细看。&rdo;
皮逻阁还想问得更仔细一些,却有人来报,说是施琅派了使者前来。皮逻阁只好把此事暂时放下,又看了遗南一眼,总觉得她那高抬的下巴,挺直的背脊,总有几分那人的影子。
施琅的使者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承诺把遗南送给皮逻阁为妾。皮逻阁沉默了半晌,默默的点头,表示接受了施望欠的示好,随即又传令撤了埋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施望欠带着部族渡过澜沧江,退守永昌,归附皮逻阁,遗南在三天后嫁给了皮逻阁,成了他的夫人,也算是用自己另类的保全了施琅。
六诏的土地尽归南诏,南诏的势力在一天天壮大。又把阿姹嫁到了大爨,做了续弦夫人,几年后,借由修建五尺道之故,皮逻阁通过对阿姹母子的把控,不费吹灰之力,把两爨收归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把难找的疆域扩大了一倍不止。为了便于统治,又进行了百万奴隶的大迁徙。当他的手在三浪的地图上划过时,停顿了一下,接着淡淡的说了一句,&ldo;原邆赕与浪穹的子民倒也规矩,便不用迁徙了。&rdo;
此后,每年的六月二十四,星魂节那天,南诏都举行盛大的火把节,纪念这个伟大的日子,这是一把火烧出的南诏的霸业。而洱海地区的子民们感念柏节夫人对他们的圣恩。则是采集凤仙花根,捣碎染红十指,举着火把为了纪念,也为了祈福。却是把火把节的日期往后延了一天,为每年的六月二十五,只因接到皮罗邆的死讯,已是六月二十五,南诏的庆功宴,他们没兴趣,可为纪念他们的诏主邆赕诏,他们是自发自愿的。有下属不服,上奏皮逻阁,如今还有什么三浪,包括以前的河蛮,越析蒙嶲等,都已尽数归了南诏,就应该听从南诏的管教,皮逻阁听闻了此事,眉头皱了皱,虽然他们纪念的人邆赕诏皮罗邆,可染红手指也是为了纪念铎月娘的忠贞。若此风俗能一直流传下去,自己百年之后,还有人能记得她,也是好的。所以,直至千年以后,大理以北,白族地区的火把节一直比巍山晚了一天,也一直比不上巍山的狂欢热闹,历史说着变成了故事,故事流传了千年,早成了传说,可千年来的传统一直不曾改变。
番外第二篇阿慈的幸福
我叫阿慈,自由生长在嫡母的强势之下,我的母亲一直告诉我,我是庶女,比不得嫡出的姐姐们,可有时我也不甘心,嫡庶不过两个字的区别,可为何待遇上的悬殊会如此之大,嫡姐们可以向男子一样进学堂,学习琴棋书画,而我,却只能跟着娘亲,辛苦劳作。学嫡姐们不愿意学的女工,跟着下人们一起伺候嫡母和嫡姐,我只是个妾生子,就是个奴婢。
我以为庶女就该如此,我的娘亲一直告诉我,虽然我比不得嫡姐有福气,可比起那衣食无着的贱民,我该知足了,而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那年,跟着嫡姐一起去观音市,我见到了她。
她叫铎月娘,也是个庶女,可她的衣着不比她嫡出的哥哥姐姐差那么一分,我听她在车上,与嫡出的哥哥姐姐们说的开心,完全没有庶女就应该低人一等的自觉。我张了几次口,想要提醒她,这样是不对的。可我还没说出口,她就睡着了,而她的堂哥,听说是邆赕的少主,就那么当了她一天的枕头,害怕她睡不好,僵着麻木的身子,一路小心的护着她,甚至还吩咐车夫,把车赶稳一些,莫要惊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都是庶出,为何我与她的待遇会如此的不同。
整个观音市上,我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们,他们让我觉得很新鲜,我想若我不是生在蒙舍,也和他们生在一起,或许我也能得他们如此照拂,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可惜我只能想想而已。
回帐篷的路上,我一直在羡慕着他们,无意中就听到了那的嫡娘子彩凰与阿莹的谋划,她们竟然想要害她们,她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慌了,我要去提醒他们,让他们小心。可惜慌乱中,我不小心踢到了固定帐篷的木桩,被她们发现了,她们冲了出来,把我绑了,丢在了帐篷里,扬长而去。
我挣扎了半宿,才挣脱了绳索,然后急忙赶了过去,可惜太晚了,铎月娘已经被掳走了,铎玉娘和益西到没什么事,只是阿莹已经在宽衣解带,要去攀诬皮罗邆,我不能让她得逞。我悄悄绕进去,打晕了阿莹,我试着喊醒皮罗邆,想让他快些去救铎月娘,可私心里,我去不愿意他醒来,因为这或许就是改变我的命运的机会。
我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可铎月娘的命运也被改变了。我回不去了,他们也回不去了……
当我站在仙女湖边,眺望仙女湖的风光,李旭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若那年我没有藏了那么龌蹉的私心,是否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我也曾问过李旭,&ldo;我当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为何她还愿意成全你我?&rdo;
李旭笑笑,&ldo;诏主向来面冷心热,他知你的娘亲在南诏,定然是你的软肋,为人子女,你定然也是记挂你娘亲的,换了是他,也是一样,都是可怜人,他何苦还要为难你。&rdo;
这是我第一次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虽然李旭说的有道理,可我仍不愿相信,&ldo;若说是因为同情我,那么当年我给慈善夫人下药之事,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她也只是打发了我,我一直很奇怪,人可以这么善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