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他冒着生命危险冲进蟒洞来寻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死其实也不是可怕的事。
第七次,……
回想往事,才惊觉原来他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铎月娘,有明的暗的,原来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都不曾离去。直到现在,铎月娘都没弄明白,当年她订亲以后,皮罗邆为何在父亲的书房前跪了三天,他为什么而跪,可铎月娘心里隐约觉得或许也是为了她。他一直用着自己的生命来护卫她,仿佛他只为她而活一般,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铎月娘的马车越行越远,终于皮罗邆又一次成了她眼中的黑点,白蛮有哭嫁的习俗,女出嫁前都会用着特有的哭哭腔痛哭一场,玉娘出嫁时也哭得肝肠寸断,铎月娘没哭,这婚事本来就很勉强,所有人心里都不痛快。所以她坚持不哭,她要笑着出嫁,她要带着笑容迎接接下来的路。然而此时铎月娘却忍不住哭了,是为了心里那些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还是因为他是皮罗邆。铎月娘拭去腮边的泪水,她理不清自己的情感,只是轻声用唇形了一句:&ldo;五哥,珍重!&rdo;
突然就记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有一棵树爱上了马路对面的一棵树,当时她一直在想是否还有然后,其实这个故事没有然后,它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结果,没有未来,什么连理枝,什么比翼鸟都不过是求而不得时的童话。如果皮罗邆不是她的堂哥,她是否会毫无顾忌的与他在一起呢?答案她也不知道,慈善夫人才是皮罗邆的良配,如今阿慈已经陪着他了,只希望那一年能来的晚一些,让她能有时间多做准备,或许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偷梁换柱,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他们能一世安康。可惜世间没有如果,所以他们最终走向了各自的归宿。绿桃见车外风太大,怕铎月娘受寒,又轻声劝了几句,安抚着铎月娘不平静的心情。
正文第一章下马威
车轮滚滚,在崎岖的山道上留下深深的压痕,载着铎月娘一直往南而去。在浪穹十数年的时光,时罗铎把铎月娘保护的太好,让她忘记了人心的险恶。怀着几分憧憬,几分忐忑,她被马车载着驶向她人生的第二个开端。在西方的童话里,婚姻是幸福的开始,可铎月娘一直认为婚姻才是人生的开始,面对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男,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维系,她要如何才能与他携手一生?
迎亲的马队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路借道,出了石和诏,时间已经过了四天。为了不耽误吉时,她们马不停蹄的在山里绕行了两天,终于看到了一马平川的蒙舍川。从北边拱辰楼进了蒙舍城,二姑娘爬进她的马车,一双媚眼忧伤的看着她,做出一副凄苦的表情,&ldo;唉!好辛苦的跑了这一趟,把人都晒黑了,迎回来的美娇娘还是别人的,真伤心!&rdo;着,一双蓄满了泪光的美目怜惜的看着铎月娘,&ldo;也可怜你大老远的嫁到这个鬼地方来,以后若有了难处,只管遣了丫头来寻我,能帮上忙的,我定不推辞。&rdo;他到这里,嘴唇动了动,似有千言万语,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一甩手绢,&ldo;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自求多福吧!&rdo;不等铎月娘有所反应便跳下车,扭着腰,婀娜的走远了。
唢呐声,锣鼓声,大号号都在努力的吹奏出欢乐的节奏,热闹的烘托出一种喜庆的味道。只是皮逻岚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让铎月娘原本就忐忑的心更添了几分惆怅。她不知道前路如何,只一个彩凰,麻烦就不会少了。又或许是她自己想多了,她不求富贵荣华,不求权势滔天,她只求可以安生立命,平淡相守。
抬眼望去,只见一对威武的石狮耸立在门两边,正门为三间歇山式门楼,砖木结构,白墙灰瓦铜门。显得威严庄重,各种仙人走兽形态各异,稳稳的安置在瓦当上。仔细看来,各瓦当上又分别刻字,或图画。把精雕细琢的美,完美的压抑在了古朴中,算是低调里的奢华。
铎月娘看着紧闭的正门,停住脚步,不愿在往前一步。接新人的喜娘不由拉了一下,陪着笑道:&ldo;新娘快些走吧,远道而来,也是辛苦,快些随奴婢进去,莫要误了吉时,拜了天地,新娘也可以稍作歇息。&rdo;
铎月娘冷冷的瞥了那喜娘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让喜娘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她也不话,只静静的站着,绿桃上前一步,平静的问了一句,&ldo;蒙舍诏这是何意?既已许了我家姑娘妻位,为何不开正门,只开偏门?莫非蒙舍诏,费尽心思求娶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我家姑娘吗?&rdo;
喜娘心里一个咯噔,看不出只一个丫头都有如此脾气,这个庶女只怕不好对付,只得心的陪着笑脸,催促铎月娘快些往里走,&ldo;今日是姑娘大喜的日,还是莫要使性的好,误了拜堂的时辰,可是大大的不吉利,还是随奴婢快些进去吧。&rdo;蒙舍许了她平妻之位,却开个偏门让她进,这算怎么回事,如今这喜娘竟然还铎月娘挑刺,使性。
铎月娘只觉得好笑,左右好的坏的都让她们了,索性淡淡的了一句,&ldo;误了便误了,吉利与否不都算在蒙舍的头上吗,影响不了浪穹。我如今还未进门,算不得是蒙舍的人,自然与我不相干,左不过是别人家的事罢了!&rdo;随即喊了一声,&ldo;绿桃,既然蒙舍没有诚意结亲,我们回吧,这亲不结也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