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鬲只能拿着最后的差距来自我安慰,否则他有何颜面做邱邢长老的内门弟子?
&ldo;咳咳……&rdo;
寒鬲停了脚步,捂着胸口,吐出几口血沫。百里徵这才发现寒鬲有些不对劲,莫非是被什么毒物伤了?
连忙上前扶住比自己高了三个头的寒鬲,颇为冷静地问道:&ldo;是不是被伤了?要不要先休息会儿。&rdo;
寒鬲摇摇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ldo;不……不必……我只是……内伤。&rdo;
&ldo;内伤?&rdo;
百里徵眉头紧锁着,有些好奇寒鬲怎么就受了内伤。前世里没有这一段啊!莫非是重生后有些事情有细微改变,寒鬲是受了同门弟子的欺负了?
从随身的芥子袋里掏出一枚丹药,喂了寒鬲吃下,拍着寒鬲的背顺气,&ldo;可有好些了?&rdo;
百里徵的丹药效果的确显著,先前寒鬲身体里的气息还四处乱串,现在已经平息了下来,顿时连胸口都不堵了。抬起手擦去了下巴上的血渍,寒鬲长呼出了一口气。
刚才差点没把他憋死,这个小师姐简直是雷死人不偿命,果真天灵根的资质是没法比的。
满血复活的寒鬲不由得赞叹起百里徵的丹药来,&ldo;不愧是药王级别,师姐的丹药效果显著,多谢师姐!&rdo;
见寒鬲好些了,百里徵转过身,语气中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ldo;那就走吧!&rdo;
正经来算,百里徵虽说只活了十年,但阅历已经积累了几百年,只是每一次重生都格式化,才让她一次又一次按剧本重演。这次总算是逃脱了被控制的命运,她的人生,应当靠自己来走才是。尽管很多事情的发生并非出自她的意愿,不过这样才有趣,未知才是人生。
覃鸢趴在法器上,懒洋洋地跟在两人头顶,看着寒鬲击退守护灵草的精怪,以及百里徵全程打怪收割,唏嘘不已。
&ldo;泣血草?怎么长在这种地方?&rdo;
正漫步走着,视野中突然闯进一点鲜红。开阔的路上,一株三叶泣血草顶着头顶朱红的果实,大剌剌地长在路中间,仿佛在对来人说&ldo;你快来采我啊&rdo;。
看着眼前的泣血草,百里徵微微蹙起了眉,寒鬲几欲跌倒。
三叶泣血草!厉害了我的亲妈妈!泣血草就已经是中等灵草,三叶的泣血草却是更珍贵的特等灵草,若是天雷劫前吃下用三叶泣血草练成的辅助丹药,那渡劫成功的几率就增加了好几分。普通弟子就只在门派炼丹阁见过一株标本,据说是掌门都舍不得用的,而此时这个可以说是整个修真界都期盼得到却难赌真颜的灵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长在了路中间……
寒鬲咽了口唾沫,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对三叶泣血草的渴望,说不兴奋那都是假的,这可是特等灵草,几十万极品灵石都没人舍得卖的特等灵草!
看着路中央的娇艳灵草,百里徵心中思绪万千,最后打开了空间戒指,上前蹲下身,在寒鬲吃惊且崩溃的眼神下,将火红的灵草一把拔起,丢进空间。回过头对石化的寒鬲不紧不慢道:&ldo;好了,可以走了。&rdo;
可以……走了……
不是灵草都有伴生精怪护着的吗?那三叶泣血草的伴生精怪呢?这么逆天的灵草应当有同样逆天难缠的精怪护着才是,所以快告诉他精怪去哪了?!
石化中的寒鬲突然爆发,几乎崩溃,仿佛碰到了常理不能解释的事情,几番劝服自己都无法接受。
见寒鬲不为所动,甚至有些神经质地抓狂,百里徵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顿时让身后的人不寒而栗。
寒意蹿起,无形的威压让寒鬲顿时收敛,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静寂,寒鬲只听得周遭寒风扫过树梢的莎莎声,以及自己因这威压而变得剧烈的心跳声。
&ldo;走吧!&rdo;
随着大师姐的两个字,那种威压顿时被瓦解,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背的冷汗。
百里徵也无法将过去发生的一切定义,就姑且称之为上一世吧!当初自己受到魔修的蛊惑入魔,随后修炼到了魔婴境界,单单是自身威压,就足以让金丹以下的修士不能动弹。不过那也只是用来警告,她从未伤过修真的修士半分,反而是对方,屡次三番对她下手。
最后被御垠派的掌门打到重伤,她第一次还了手,正因为还了手,所以她这个魔头的身份才坐实了。
【魔道中人百里徵,叛离天行宗师门,与整个魔道为伍,作恶多端,理应诛伐。】
当日正道讨伐她的话还清晰地留在脑海,依稀还是昨日,让她心寒到窒息。
难道魔修就真的该死吗?难道魔修就一定都是作恶多端的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反而是他们将自己逼到走投无路,一点活路也不给她留,她当初不还手,难道真的要被打死,才是正确的吗?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众人皆平等,实际上却欺压百姓、残害同道的修士们,就都是对的吗?
魔修哪怕什么都没做过,只要出现在常人眼前,就一定要被喊打吗?前世她见过一位开魔期的魔修少年,面对筑基期的修士都可以从对方手下逃生,与之力敌,却在街上被普通百姓的拳打脚踢到伤痕累累。
因为她见过,所以她才怨,才恨,才甘愿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