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林恪,柳写意反倒是没有那种羞涩。
&ldo;世子厚爱,不过意儿对他没有丁点心思。&rdo;
&ldo;那就是说,意儿对苏谨那小子有点心思?&rdo;郑卓立刻抓住漏洞,追问道。
柳写意大为窘迫,索性站了起来,火烧火燎的道:&ldo;哎呀,外祖父你在说什么呀?意儿还小呢!不跟您说了,意儿回房去了!&rdo;
说罢,柳写意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倒是郑卓一脸的纠结,怎么都不想去相信,自家这个丫头,居然还真的对苏谨那冷冰冰的小子动了心思!
122祭祖1
不管柳写意喜欢还是不喜欢,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年节就快要到了。
腊月二十五那一天,柳写意早早的就被枝儿给叫醒了。
&ldo;姑娘,下雪了!&rdo;枝儿兴奋莫名。
柳写意叫苦连天:&ldo;枝儿,我的好枝儿!你让我再多睡会儿不成吗?&rdo;
&ldo;不成!&rdo;早就跟柳写意混熟的枝儿干脆的拒绝,连推带拽的把柳写意弄了起来,手脚麻利的给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柳写意艰难的伸手洗漱,又笨拙的朝着门口一步一步的挪去。
推开门,一股寒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甚至还夹带着几朵晶莹的雪花。
院子里已然披上一层银衣,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东西在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白色。干净,剔透,一眼看去,一颗心瞬间就沉静了下来。
&ldo;姑娘,小心一些!&rdo;枝儿连忙又给柳写意披上披风,这让扶着柳写意,让她慢慢的在雪地里行走。
雪并不厚,只到柳写意的脚踝处。但是最底下的雪已经融化结成了冰,踩上去滑溜溜的。一不小心,恐怕就会摔个大跟头。
雪花打在脸上,只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记忆中,柳写意似乎很少可以看到雪。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最为盼望的,除了年节就只有那一场雪了。可惜的是,幼时住的地方更南,一年能见一次雪都算是不错了。
她还记得,偶尔下次雪,阿爹总会带着她在院子里玩耍。阿娘身子骨弱,阿爹不肯让她陪着一起玩。但是阿娘会静静的陪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俩玩乐。
玩的久了,阿娘心疼她,就不让她多玩。那个时候,她总会假哭几声撒撒娇,阿娘就会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了……
&ldo;呜呜呜呜……&rdo;一阵低泣声在耳边回响,柳写意一时间没能从回忆中醒过来,反而有些诧异。
她只是在回忆自己当初假哭而已,怎么还真哭上几声了?
&ldo;呜呜呜……&rdo;哭声不绝,柳写意眨眨眼,有些涣散的目光终于凝聚,回过神来。
&ldo;枝儿,你哭什么?&rdo;柳写意诧异的发现身边的枝儿泪流满面。
枝儿抽抽搭搭的道:&ldo;呜呜呜……姑娘,枝儿没事,枝儿只是想,想起以前了!枝儿家里穷,姐妹兄弟又多,吃不饱穿不暖,更别说买炭烤火了。以往枝儿最怕的就是下雪天,因为一下雪,就意味着快要挨饿了……&rdo;
柳写意有些心疼的问道:&ldo;所以你爹娘才把你送进府里来当丫鬟吗?&rdo;
枝儿泪眼汪汪的点点头:&ldo;去当丫鬟还能有条活路,就算不能补贴家里,好歹也能养活自己。我爹娘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把我们姐妹都送出去当丫鬟。&rdo;
柳写意轻叹一口气,没吱声。纵然是为奴为婢,总也好过饿死。
两人沉默了半晌,柳写意才问道:&ldo;枝儿,你想回家过年节吗?&rdo;
枝儿一怔,心头突突一跳,眼里有些挣扎之色:&ldo;姑娘,镇国公府就是奴婢的家,奴婢……&rdo;
&ldo;枝儿!&rdo;柳写意轻轻的握住枝儿有些发凉的手,笑道,&ldo;你我虽然名为主仆,可是我从未把你当成下人看待。你就像是我的亲姐妹一样,在我面前你无需隐瞒。这样吧,我让你回家中过年节。你若是放不下我,那就晚些回家,年三十那天在府中先吃了饭,然后再回家去吧。过了年初三再回来,再晚就不行了,离了我的枝儿,我还怎么过日子啊!&rdo;
最后那一句打趣儿的话,显然是为了逗枝儿开心。枝儿眼眶有些泛红,带着鼻音叫道:&ldo;姑娘……&rdo;
&ldo;好啦!哭什么?&rdo;柳写意对枝儿的爱哭行为一直都很头疼,只好安抚道,&ldo;先托人传个口信回去。算了,待会儿你去账房取五两银子,去给家里买些吃的穿的,让府里腾出个马车一并送回去。年三十那天让厨房也多预备点东西,你也一并带回去。&rdo;
&ldo;姑娘,奴婢,奴婢……&rdo;枝儿越听哭的越是厉害,最后连话都说不完整,光顾着哭了。
柳写意无奈,只好拍拍她的肩膀,艰难的走一旁去捏雪团子了。
她知道枝儿的惶恐和受宠若惊,但是枝儿前世为她所做的,她这一世对枝儿再好也都是应当的。
而且,她有些羡慕枝儿。好歹,枝儿还有一个家,那儿还有她的爹娘兄弟姐妹。
唉,如果阿爹阿娘还活着,那该有多好?纵然过的日子苦一些,她也是甘之如饴。
&ldo;真是的,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年纪还不大,居然还喜欢回忆过去了。&rdo;柳写意突然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