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辛明珠最近一直没出门啊?&rdo;
&ldo;出什么门啊,疯疯癫癫的,&rdo;小魏无聊道,&ldo;现在还清静会儿。&rdo;
&ldo;怎么了?&rdo;
&ldo;你等着吧,一会儿就开始吊嗓子了。&rdo;小魏说。
小卢从车库里头出来,一手端着茶盘,眼前深秋寥落的景色,让他有些迷茫。他沿着回廊走回傅宅的东园,沿着墙根静悄悄的,周围没什么人了,可他也不能在这儿干耗着。
傅春生这个园子仿苏式园林造的,讲究的就是&ldo;别有洞天&rdo;。第一次来这儿的客人,若是没个人在前头带路,很容易就走丢了,绕晕了。
大家都说,傅春生嗜爱中国古典文化,园子里一草一木,摆弄得都有讲究,都有学问,是个文化人。
可在小卢眼里,他总觉得这园子造成这样,有些别的玄机。
从被华哥调到傅春生家,已经近四个月了。四个月,小卢每天在园里走,每天都能发现新的&ldo;洞天&rdo;。这不正常。不是有心之人,很难意识到蹊跷。这天,小卢趁没人留意,弯腰穿过了中庭,他在一口水井旁蹲了一会儿,接着沿一条竹制的长廊慢慢挪过去。
这条长廊一踩上去就吱吱呀呀响,很容易引来管家老桂的注意。小卢把脚横过来,一次踩好几块,竹板贴在一起,声音闷进去。
就算用无人机从上方观察傅春生这园子,也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树遮蔽着院落,看似老实,暗藏心机。小卢本以为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能搞明白傅春生这家里究竟藏了什么了,可却在这时候,人都被调走了,就剩下他了。
小卢走进一个院落里,空中湿气弥漫,脚下的石板都湿漉漉的。很久以前小卢就听厨房的人说,傅宅有座温泉,但谁都不知那地方在哪儿。
周围三面儿都是大屋,也许温泉就在不远处。小卢瞧着眼前窗格上落的灰,不像住着人。院子里荒草凄凄,也不似有人打理的。
他低下头。
石板缝里也生出枯草来。石板上水气上浮,隐隐约约的,显现出两条细细的轮胎印儿来,相隔半米多宽,从石板一侧的枯草中出现,又隐没在另一侧的草丛之中。
小卢回到厨房,从自己的更衣柜里快速翻找手机。厨房里头,帮工们都闲下来了,已经开始聚在一起抽烟喝茶聊天儿了。
&ldo;我是真不明白,你说这有钱人找对象,不就该找个干干净净,清白点儿的吗,老找演艺圈的戏子干什么?成天抛头露面,还指不定被谁潜规则过。&rdo;
&ldo;我告诉你们,&rdo;厨师长抽着烟,手边儿放着杯浓茶,&ldo;这就是你的局限性了。&rdo;
&ldo;不懂,不懂。&rdo;
&ldo;你才二十出头,你当然不懂,&rdo;厨师长撂了撂烟灰,吐出个烟圈儿来,&ldo;去过故宫吗?&rdo;
&ldo;去过啊。&rdo;
&ldo;你瞅瞅故宫博物院里那些名家字画儿,历朝历代,哪张不是集齐了古往今来藏家的大红宝印的。&rdo;
&ldo;什……什么意思?&rdo;
&ldo;还什么意思,说你是猪啊,&rdo;厨师长道,&ldo;有钱人见过的人多了,到那个份儿上,图的是干净吗?满大街小女孩儿没对象的全干干净净的,人家看得上吗?&rdo;
旁边有人插话:&ldo;汤贞以前的绯闻对象,倒真都是搞艺术的,什么乔贺,王宵行,梁丘云,还有那位‐‐&rdo;
&ldo;现在再加上一个周子轲,&rdo;有人笑道,&ldo;汤贞要是张画儿,现在不知道拍出多少钱来。&rdo;
小卢蹲在角落,拼命给华哥打电话,却打不通。帮工们越讨论越热,有人说起,最近有个艺术家搞行为艺术,在拍卖会上把自己的画儿弄碎了,这画身价又翻数倍,要按这么说,汤贞自杀好几回,这可太值钱了。帮工中间一个女孩子忍不下去了:&ldo;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rdo;
厨师长嘬着烟,听出小姑娘不高兴来了,嘿嘿一乐:&ldo;怎么了?&rdo;
&ldo;就不兴人家两个人在一起是真爱吗?&rdo;女孩子气愤道,&ldo;什么收藏卡章儿的,你们想法怎么这么龌龊啊。&rdo;
嘿。几个男人笑起来了。嘿嘿,哈哈哈哈。
女孩子很难明白男人们在笑什么。
&ldo;也许吧,&rdo;厨师长打着圆场,&ldo;说不定人家太子爷真跟汤贞过一辈子,反正全国人民都睁眼看着,我们也就是瞎聊聊。妹子,你总不能不让人聊天儿啊。&rdo;
骆天天走在路边,穿了件厚防风服,帽子拉上来,戴了口罩,没人认出他。街边儿满是汤贞和周子轲attias十年演唱会的宣传海报,骆天天听见便利店里有电视新闻的声音,新闻里,有记者在采访周子轲新家附近居住的老人,那老人说,这大屋是周子轲爷爷留给孙子的房子,每年都有人来维护:&ldo;汤贞真的搬进来啦?&rdo;
骆天天觉得很可笑,好像没有人相信汤贞真的有那么好‐‐哪怕是周子轲,也恨不得一追到汤贞,就立刻弄个房子,把汤贞放到里面去住。只不过,周子轲敢昭告天下,而有的人不敢。周子轲对汤贞的爱几乎要从照片里溢出来,两人在一起总牵着手,半夜去诊所,一遍遍陪着看医生,男人对待自己的初恋也不过如此,周子轲给汤贞开车门,两个人在墙边不自禁地拥抱,这些照片近来在报纸上、网络上,传过所有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