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伸手接着,听她说这话,心中一紧,手一抖,折子扑啦啦掉在地上。我不可思议看着她,她嘴角却绽开一抹诡异的微笑。
通体的寒意涌上来,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回过神来,兰霜已经走远了,我看着她纤细身影,在强光里更加纤弱,胸口像是被重重一击。转身,琥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中已经将那佛经连同太后赏赐的香囊收在一起。
我低头无语,闷头朝着朝露宫走去。
左太医已经疯了,这件事怎么会被兰霜知道?心中惴惴,脚步也沉重起来。
终于,还是到了朝露宫。我和琥珀从后门饶了进去。珊瑚正巧走过来,看清我身上的血渍,眼里都是惊恐。我拦住她,不让她大惊小怪的,指了指琥珀,说:&ldo;把她先关起来,等我应付完那些人,再来问她。&rdo;
珊瑚点点头,拉着琥珀要走,我叫住他们,对琥珀说:&ldo;果儿的性命在我手上,也在你手里,你别想一死了之。&rdo;
琥珀没有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珊瑚走了。
我急急忙忙回到卧房,换下沾了血的衣裳。从柜子里找出一套高领宫装换上,脖子上的伤遮挡的刚刚好。珊瑚也回来了,我们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面,院子里一群捧着礼盒的宫人,见我进来,纷纷下跪行礼。我看也不看,径直走向正殿。
三个女人一台戏,里面足足三台戏。热闹得很。
我站在门口,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听着她们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
&ldo;姐姐刚才有些过分了吧。&rdo;顺妃将一颗葡萄捏在两指之间,小心翼翼的剥着皮,对正在侃侃而谈的丽妃,说,&ldo;论伺候皇上的资质,玉美人可是跟先后一同进府的,您刚刚那般羞辱她,不怕她告了状去?&rdo;
&ldo;告状?&rdo;丽妃的笑声刺耳,&ldo;她去像谁告状?先后在时,还能护她周全,毕竟她那张面皮是替先后毁的。可是如今后宫可是改了天地了,谁还能纵着她?皇上恐怕也早就忘了这么个破碎之人的存在了。妹妹何必如此小心?你瞧,咱们安良人不也巴巴的赶着来给皇贵妃贺喜了吗?&rdo;
&ldo;姐姐休要拿我耻笑。嫔妾不过是区区一个良人,恭敬主子是嫔妾的本分。&rdo;角落里,安良人毫不示弱的说。
&ldo;娘娘,安良人从来都是为先后马首是瞻的,如今倒戈,竟说的如此大义凛然。&rdo;珊瑚撇了撇嘴,一万个瞧不上的在我耳边低语。
我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她的品行,我早就知道。
顺妃把葡萄终于剥好了,哂笑着放入口中。安良人不甘心自己是唯一被嘲笑的,看了一眼一旁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说:&ldo;若说识时务,咱们谁比得过叶良人啊!&rdo;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疑惑着那是谁,那女人突然被点到,惶恐的抬起头。
我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珊瑚在一旁差点儿笑出声音,我瞪了她一眼,她嘟着嘴,说:&ldo;那不是先后身边最宠爱的晗儿吗?怎么成了小主子了?&rdo;
我愣了,看着她惶恐小心的样子,一阵心寒。
&ldo;你和她比吗?她可是太后封的叶良人。从奴婢到良人,可是开了先河了。也不知妹妹哪儿修来的这么好的福气。&rdo;丽妃显然心有不甘,她轻蔑的看了晗儿一眼,讥讽的说。
晗儿的脸通红,红的发紫。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示意珊瑚。珊瑚会意,清了清嗓子,报道:&ldo;皇贵妃驾到。&rdo;
我莲步轻抬走了进去。众宫妃忙散开站好。排练过似的,站在两列。
我从中间昂首走到正位,站上了垫台,回过头来。众人齐齐下跪,大礼拜道:&ldo;嫔妾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万福金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