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什么,只是瑛贵嫔大中午的跑到朕那里去请罪了。&rdo;靳旬放下书,拿起我手中的活计端详着,说,&ldo;你不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吗?毕竟冯青氏她宫中的人,她来管教也是应该的。&rdo;
&ldo;如果她只是合理的管教,我也不会多说什么。皇上,您是没看见冯青一提到她那种心有余悸的样子。&rdo;我毫不掩饰对瑛贵嫔的厌恶,说,&ldo;她苛待宫人,这是事实。若是再不给她提个醒儿,恐怕她会更加嚣张。&rdo;
&ldo;朕当然知道,她难免有些过分。可是你以后再处理后宫的事情的时候,要估计一下前朝的情况。你父亲刚刚参了她叔叔一本,你就给她好看,难免瓜田李下,惹人非议。&rdo;靳旬说的有些严肃,我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显然,他说的瓜田李下,是他的心意。
他以为我是在配合彭威虎打击新贵。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沉,知道现在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我忙起身,跪在地上,说:&ldo;梦儿这次做的确实欠妥。只是那日看到瑛贵嫔险些把冯青从高台上撞下去,我也是担心,怕把她们继续放在一起,早晚会出大事。也许有些心急,但是梦儿绝对是为了冯青的安全,和后宫的安宁考虑的。&rdo;
靳旬伸手把我扶了起来,语气缓和了许多,说:&ldo;那日的事情朕也听太后说了,瑛贵嫔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想不到,梦儿身上,竟然还有这种路见不平的侠义。&rdo;
我听他如此说,不禁抬起头,他眼中有一种弄到化不开的笑意。
四眸相对,靳旬好像梦中之人醒了过来,别开眼睛,伸手把那本书拿了起来。
我看着他有些慌乱的模样,有些莫名奇妙。不过对一下眼睛,怎么就这么大反应?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差点儿笑出声音来,只见他手中的书,根本就是反着的。
正文第六十四章迷心
靳旬登基,可以说是一场彻底的血洗。先帝手下的大臣,除了及时转舵的几个家族,几乎全部被灭门流放。所以,他登基之初,民间对他的风评极差,很多文人甚是貌似撰文,把他说成了一个杀人狂魔。
可是,随着他这半年多政策的实行,这些谣言慢慢的不攻自破。那些曾经叫嚣着绝不入朝侍奉这种暴君的读书人,也开始转变了态度,开春以来,各地乡绅文士也开始纷纷上书,请求新朝开科取士。
&ldo;这帮文人,真是懂的审时度势。这个时候开科,也是合了皇上的心意了。&rdo;太后对靳旬今日朝上同意开科的圣旨有些不悦,毕竟彭家从来不是文士之家。她更担心,政策上重文之后,彭家的势力空间再被压缩。
我一直看着前朝的风向,特别是这次选秀,尽管是太后主导,可是这些新人背后还是以新贵和文人世家居多。两者地位不断提升,尽管靳旬表面并无偏私,还是让太后和彭威虎感受到了威胁和压抑。
&ldo;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今天下休养生息,皇上重文轻武,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国库富裕不能单单靠着行军打仗啊。&rdo;章吉月的父亲官居太守,是地方武职,曾经是彭威虎的副将。
虽然说,新人入宫之后,太后曾提点靳旬雨露均沾,可是彭月琅,章吉月这几个有些彭家背景的,还是多少有些倾斜。
我坐在床上,看了看一旁的月娘,她表情漠然,好像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ldo;梦儿倒是跟佳昭仪想的不同。&rdo;我试探着说,太后眼中疑惑的看着我,&ldo;您想啊,文科场是那些读书人求来的,自古文无第一,文章好坏要看评卷人的心思。到时候,状元谁是还不是考官力荐?再者说了,今年文科同时,不还有武科场吗?若到时候咱们彭家能同时出两个文武状元,又有什么在意的呢?&rdo;
太后听我这么说,眉头稍微舒展了,她低头想了想,说:&ldo;听说监考官还未选出,梦儿倒是给哀家提了个醒儿。只是不知道皇上心中,可有了人选?&rdo;
&ldo;皇上昨儿个晚膳的时候,倒是提过一句。说是叫什么立文的。&rdo;
&ldo;段立文?&rdo;太后眼中有些惊讶的说出这个名字。
&ldo;对对对。&rdo;我笑着说,&ldo;您瞧我这记性,就是段立文。说是年轻有为呢。&rdo;
&ldo;一个后生,科举主考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怎么会倾向他呢?&rdo;太后不解的问。
&ldo;还不是瑛贵嫔的叔叔极力保举的。&rdo;章吉月终于能插上话了,忙说,&ldo;那日还听瑛贵嫔提过一嘴。说是他叔叔给皇上举荐了一个段文士,甚得皇上欢心呢。&rdo;
&ldo;哼,我看着瑛贵嫔好在只是个贵嫔,如果再抬举她些,她都能上天了。&rdo;太后冷冷的声音里透着厌恶,转头看了一眼莲落,说,&ldo;你去核实一下,这个段立文什么来头。&rdo;
莲落应了一声,出去了。
我心中拿定了主意,继续说:&ldo;既然皇上心中有了人选,咱们就得快些安排才是。彭家文官中并没有太过出众之辈,不知姑母心中如何打算?&rdo;
太后自然有数,不禁叹了口气,说:&ldo;这正是哀家最担心的。之前文武领袖范彭两家,虽然那范家不识抬举,可是好在知己知彼。如今,哀家倒是看不清楚了。&rdo;
&ldo;瑛贵嫔娘家如今可是炙手可热,听外面的人说,前朝文官之中,不少都是她李家的门生。&rdo;章吉月的父亲自从她做了昭仪,已经被调到了京城,做了京畿太守,她的消息,多半来自她父亲口中。
&ldo;这不皇上之时说筹备科举,还未定下日子。姑母与其在宫中忧心忡忡,不如让父亲在外面想想主意。能从自家挑出人来,自然是好的,如果挑不出来,那就想想办法,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就是了。&rdo;
我这句话说的毫不掩饰。章吉月眼珠一转,低头说道:&ldo;哪也得看那个段立文识不适得抬举了。&rdo;
太后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对我说:&ldo;你如今只管好好的养胎便是。其他的,哀家和你父亲再商定一下。孕期不宜多思。你现在若是能给哀家生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孙,哀家心里才能安定。&rdo;
我含羞一笑,说道:&ldo;昨儿皇上也是这么说,他说如今日子越近,他越是心中不定。只有等到听到孩子落地的哭声,才能安定下来呢。&rdo;
听我这么说,太后脸上刚才的阴霾淡了一些,点头道:&ldo;可见梦儿在皇上心中的分量。&rdo;
我笑的娇羞,眼睛扫过章吉月,她本有些僵硬的笑容,看到我的眼神,忙生动起来,还未开口,外面宫人来报,靳旬到了。
我正要起身,太后把我按住,靳旬走了进来,见到太后她们倒也没有意外,只是笑着向太后行礼。然后越过月娘和章吉月,走到我身边,指着身后宫人拎的食盒说:&ldo;昨儿晚膳见你夹了两次酸梨脯,朕特地让御膳房给你又做了些。&rdo;
我笑着说:&ldo;谢皇上。让果儿送来事了,何必劳动皇上亲自过来。这时辰,您不是应该在书房批折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