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月娘指了指我脚下的砖,我蹲下身子查看,那底下竟然是一道暗格。兰霜递给我一个小刀,我沿着砖缝儿把上面一层敲开。一卷明黄色的布包抱着一本折子。匆匆的打开,一切都明了了。
上面的内容简单明了,&ldo;皇四子靳旬,狼子野心,对朕图谋不轨,削去一切爵位,斩立决。&rdo;
心跌到了谷底,我把那诏书合上,塞进袖子里。
&ldo;上面的东西你可看过?&rdo;我看着月娘问。
她摇摇头,说:&ldo;不该我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rdo;
我叹了口气,把撬起来地砖重新放好。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ldo;你好好养病,这些事情,不知道,最好。&rdo;
说完,我把遗诏塞进袖子里,和兰霜离开了揽月居。
&ldo;上面写了什么?&rdo;回去的路上,兰霜看着一言不发的我,小心的问道。
我看着她,嘴角淡淡一笑,说:&ldo;先帝最终还是信错了人。&rdo;
看着上面的发虚的字迹,可以看出来,那是先帝已经重病的时候写的。他为何会突然病重到连笔都拿不稳,他自己竟然不知道。一年的时间里,太后为他准备的每一道他爱吃的点心中都掺了索命的药粉,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生命。可是他最终,竟然还是糊涂的把全部的信任给了那个要他命的女人。
看来靳旬这一点和他的父亲一点儿也不像,我仔细的想来想去,他何曾的信任从来不曾给过任何人。
兰霜见我不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到了一个岔路,我对兰霜说:&ldo;这块儿烫手的山芋,我要如何处置呢?&rdo;
兰霜停下脚步,看着我,想了想,说:&ldo;你想还给太后吗?&rdo;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中的诏书,叹了口气,说:&ldo;这个东西一定不能交给太后,经过这番事情之后,她一定迫不及待的会用这封诏书,除掉靳旬。&rdo;
兰霜虽然不知道诏书中写了什么,可是听我这么说,她也能猜的八九分。没有再说话,我们回到了同鸳宫。
一进宫门,兰霜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我走上正殿的台阶,果儿跟在我身后,接过我身上的披风,去给我倒茶。
我坐在正殿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门口。过两日太后就要回宫,到时候,这封遗诏要如何处置呢?突然,桌子上的蜡烛啪的一声爆了一个烛花,我掏出遗诏,走到蜡烛旁边,把折子凑近越烧越旺的火苗。
看着遗诏被火吞噬,我神情凝重。手掐着诏书的一角,直到火苗烧到我的手指。吃痛,我把遗诏扔了出去,我看过去,之间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停在那里。我心中一惊,抬起头,去看见靳旬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他身后是东厢还开着的门,看样子,他是从里面出来的。
&ldo;皇上……&rdo;我神情有些窘迫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朝着我走了过来,眯起眼睛,拉起我的手。我的手指被刚才的火烧到了,针扎似的痛。他看着我通红的手指,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冷冷的说:&ldo;如今对皇上的威胁,我已经替你毁了。面对太后,皇上可以无所顾忌了。&rdo;
靳旬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总透着猜疑,说:&ldo;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do;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ldo;我受够了被人猜忌,累了。&rdo;我敷衍的话并没有得到靳旬的信任,他依旧用满是猜忌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