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姓商的,你终于想起来了吗?&rdo;小女鬼问。
&ldo;也许真的是你们俩,你们真令人讨厌,从前老逼着我干坏事,现在仍然如此。&rdo;商净空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为何如此倒霉,被这两个恶魔也似的怪东西吃定,幼年时期无法摆脱她们,现在仍然如此,命运如此安排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ldo;一想到我们都死了十来年,你还活得好好的,并且长大成年,谈过许多次恋爱,我们就生气。&rdo;小女鬼说。
&ldo;你们不也挺好的吗?可以像鸟儿一样飞行,能够穿透墙壁到处观光游览,感觉应该很有趣,犯不着羡慕或者忌妒一个像我这么平庸的人吧。&rdo;商净空慢慢说。
&ldo;想跟我们一样吗?很容易的,只要你拿出刀子把颈动脉割断,几分钟之后就能够飘起来,至多几个月以后就会自由的飞行。&rdo;小女鬼说。
&ldo;我仍然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让我自由,我可以请和尚或者道士来法事超度你,我可以烧许多香烛冥币给你们,算是报答,只要从此别再跟我过不去就好。&rdo;商净空说。
&ldo;别瞎扯了,你一定是精神出了某种毛病,我根本没有跟你达成过任何协议,也没有做出过任何承诺,这只小家伙可以作证。&rdo;小女鬼指着旁边小男鬼说。
不痛快
小女鬼和小男鬼唱着歌飘走,穿透了墙壁离开,商净空强忍住用椅子砸她们的冲动。
如果能够消灭这两只可恶的鬼,他什么都愿意做。
当了一次傻蛋,这是很令人愤怒的事,对方不守承诺,而自己却找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解决此事,真是可恶。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所导致的局面,双方的地位完全不对等,所以,无法谈及公平和正义,优势一方如果不信守承诺,作为较弱一方的商净空毫无办法。
类似的现象在当今世道非常流行,强者可以不遵守游戏规则,或者自己发明一系列规则,要不就是坚持对规则的解释权,反正掌握权势者通吃一切。
看来鬼也不例外,先前商净空认为鬼应该比较诚实可信,这显然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想法。
他想起初中时期,那会儿有一名出身暴发户的同学,此人绰号叫做种驴,虽然相貌令人恶心,身材瘦小,一点也不起眼,却是真正的校霸,班主任见到种驴会面带亲切笑容主动问好,数学老师的屁股被这家伙摸过许多次,就当着六十几名学生的面这样做,年青而丰满的数学老师遇到这样的事总是当作没发生一样,继续讲课传授知识,显得十分敬业。
种驴同学对于干坏事有特殊的深厚兴趣,几乎可以算是无恶不作,谁也不敢惹这位恶棍,因为其背后有非常坚挺的靠山,黑白两道的强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修理谁都没问题。
商净空还算幸运,初中三年念下来没有被种驴揍过,同班的男生至少有四分之三被其修理。
后来种驴同学凭体育特招生兼纳米比亚留学生的双重身份进入白大,不知道现在毕业了没有。
少年时期的商净空从这位恶棍同学那里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人生而不平等,尤其是在这旯旮,家庭出身和父母的能量决定一切,出色的能力和智力无法保证某个人在竞争中胜出。
居然连鬼也在玩无赖游戏,这个世界真是没得指望,他摇头叹息。
这时远处的大钟敲响,已经是零点了,商净空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决定不管什么禁令,溜出去转悠一圈再说,就算是麻烦一下那些怪东西也好,自己不痛快,必须让它们也不得安眠。
零点以后
商净空无视李老板和圆脸女子惊讶的目光,大步走出旺金公寓。
&ldo;快回来,已经过零点了,你不可以外出。&rdo;李老板站在柜台前面大声叫喊。
&ldo;没事,我随便走走,过一会就回来。&rdo;商净空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
&ldo;你不想活了吗?会出问题的。&rdo;李老板的语气显得很焦急。
&ldo;死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rdo;说话的同时,商净空走得更快。
这条巷子夜间比白天更热闹,到处是拉客的小姐,无烟工业正处于最兴旺阶段,这样的情形将会持续到凌晨两点左右,然后渐渐冷清下来。
商净空虽然有些头脑发热,但还是能够基本控制住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遇到拉客的人总是微笑着摇头表示拒绝。
在夜幕的遮掩下,这些浓妆艳抹的女子看上去倒也颇有几分姿色,但是他知道这是假象,比较年青漂亮的小姐一般不会到这里营业,在此地的绝大部分是年纪较老、模样较为逊色的女子,白天卸了妆之后往往很差劲,有些甚至能够吓到人。
凭着一时冲动离开了公寓,走出两百多米以后,他开始想自己去哪里比较好。
根据以往的经验,麻烦随时都有可能降临,考虑到可能出现的危险,路过一堆废料时他弯下腰拾起一片带着钉子的粗木条,打算当作武器使用。
他暗暗决定,看到鬼就打鬼,看到来意不善的人就扁人,总而言之必须反击。
离开了巷子,一直走到大街上仍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他感到有些奇怪,不禁猜测是不是怪东西们把自己给忘记了。
想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以己度之,老是盯着某个人或者某只动物肯定是件极辛苦的事,并且非常无聊,那些诡异的怪东西似乎也没有必要总是在附近出没,它们想必也有娱乐和消遣,有社交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