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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赵光义道：&ldo;程押衙认得这人犯？&rdo;程德玄道：&ldo;是，这人就是下官跟大王提过的张咏。他本该今日被无罪释放，不知又如何被押来这里。&rdo;

一名侍从抢过去踢了一名狱卒一脚，问道：&ldo;这人犯是怎么回事？&rdo;那狱卒道：&ldo;适才押在县狱中的刺客高琼被人劫走时，这人正在当场，宋典狱说他难脱干系，所以才下令拿了他。&rdo;

赵光义淡淡&ldo;嗯&rdo;了一声，抬脚朝前走去。程德玄忙道：&ldo;带张咏进来，晋王有话要问。&rdo;将刘娥交给一名侍从，吩咐抱回晋王府交给王妃照料。又一指聂保道，&ldo;这犯人口出狂言，得罪了晋王，多杖脊四十，锁入囚笼。明日一早他还有命的话，再送去军厢入籍。&rdo;狱卒道：&ldo;遵命。&rdo;

张咏被放出囚车，跟在赵光义身后，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来到府治东面一处称为&ldo;习射堂&rdo;的地方，却是晋王专事休息之处。

赵光义径自坐到上首，命人去掉手栲锁链，笑道：&ldo;本王这两天听过你不少事情，我不相信你会参予劫狱。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张咏适才亲眼见到晋王处事果断狠辣，料来他绝不是一个有胸襟的人，也不容易应付，却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来对待自己，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究竟，忙道：&ldo;多谢大王信任。&rdo;当即讲了事情经过，自今日一早唐晓英来送酒菜，到有人挖地道通到县狱救走高琼，甚至连高琼求肯自己营救唐晓英，都原原本本地说了。

赵光义听完问道：&ldo;这么说，你觉得高琼不是契丹派来刺杀北汉使者的刺客？&rdo;

张咏心道：&ldo;果然是北汉使者。&rdo;虽说潘阆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猜出开封首富李稍的商队这次护送的北汉使者，但此刻方能完全确认，忙道：&ldo;我只是感觉高琼不像是契丹派来的，他认得樊楼的焌糟，应该在开封呆过一段时间，但他肩头的纹身并不假。这个人口风很严，人又倔强，我反复套问，也没有得到更多讯息。&rdo;

赵光义道：&ldo;程押衙怎么看高琼被劫这件事？&rdo;程德玄小心翼翼地道：&ldo;此事甚奇。&rdo;

张咏却是个急性子，人也任性放达惯了，根本不忌惮面前的人是大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接口道：&ldo;何止甚奇，简直是奇怪极了。今日早上高琼才要被同伙假唐晓英之手灭口，晚上便被人神奇救走，不是相当蹊跷么？&rdo;

赵光义道：&ldo;你是说救走高琼的人不是他的同伙？&rdo;张咏道：&ldo;当然不是，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虽然暂时不知道那条地道外口通到哪里，可那地道绝非一日能挖成。若不是英娘凑巧认得高琼，高琼今天早上就已经被毒酒毒死，又哪里还能活到晚上等着人救呢？&rdo;忽见程德玄向自己连使眼色，这才意识到失礼，忙道，&ldo;抱歉，小民性情鲁莽，请大王恕罪。&rdo;

赵光义道：&ldo;无妨。本王有个提议，若是你和你那些披肝沥胆的朋友能助开封府查清到底是什么人劫狱救走高琼，本王就赦免唐晓英下毒杀人之罪，成全你对高琼的诺言，不知道你以为如何？&rdo;

张咏心道：&ldo;这有何不可，本就是件大大的好事，兴许还能连带救浚仪县的大小官吏。&rdo;当即不假思索地应道：&ldo;好，多谢大王信任。不过还请大王下令撤去大街上通缉唐晓英的告示，也不要发出图形告示缉拿高琼。&rdo;

赵光义道：&ldo;这是为何？&rdo;张咏道：&ldo;高琼很在意唐晓英的安危，无论救他的是什么人，他只要能脱身，一定会去找唐晓英。我得先找到唐晓英，如今满街贴着她的图形告示，她只会藏得更严，寻起来可就难了。&rdo;

赵光义道：&ldo;也好。程押衙，你即刻派人去办。&rdo;程德玄道：&ldo;遵令。&rdo;

赵光义道：&ldo;你也去办事吧。不过此事要暗中进行，不得张扬，除了你那几个朋友外，不得再让外人知道你奉了本王谕令查案。我再给你一张凭证，若是发现了劫狱者踪迹，可凭它就近调动兵马。&rdo;命人取过笔墨，往纸上画了个花押，却是个&ldo;石&rdo;字少去右边一竖，交给张咏。

张咏心中还记挂一事，问道：&ldo;不知道大王预备如何处置庞丽华母女？&rdo;赵光义一愣，问道：&ldo;庞丽华是谁？&rdo;

张咏更是惊奇，道：&ldo;就是适才那小女孩刘娥的母亲啊，她是个说书女，跟唐晓英要好，一起租屋居住。&rdo;赵光义道：&ldo;啊，原来是她。你放心，本王会善待她们母女。适才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么？本王带小娥去宫中看了御医才回来。&rdo;

张咏不知道这高高在上的晋王如何突然关心濒临绝境的说书母女，不免疑忌更深，还待再问，赵光义却已经站起来，大袖一挥，转入后堂去了。

张咏只得悻悻退出。到府衙院中，却见那聂保浑身是血，正被狱卒重新枷回囚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到明日。

一路被禁军反复盘查，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汴阳坊。寇准和潘阆正等他回来，问道：&ldo;如何去了这么长时间？&rdo;张咏叹道：&ldo;能回来就不错了。若不是遇到那小女孩刘娥，我就要在囚笼里呆到明天早上。&rdo;当即说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