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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庞丽华问道：&ldo;当日那么多人在西楼，为何英娘是最大的嫌疑犯？&rdo;张咏道：&ldo;下在酒中的毒药是妇人用的水粉。&rdo;庞丽华道：&ldo;可是英娘从来不涂粉。&rdo;唐晓英忽道：&ldo;是我做的。&rdo;

张咏道：&ldo;什么？当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do;唐晓英道：&ldo;王全斌无缘无故闯进来打了我，丽华姊姊为了救我更是被他撞到墙上晕了过去，我气愤不过，就悄悄往他酒中下了水粉。&rdo;

张咏跌足道：&ldo;哎呀你……你快走。趁向敏中他们还没有回来，快走。&rdo;抢上前扯住唐晓英手臂便往外拉。潘阆正好赶来堵在门口，气喘吁吁地道：&ldo;你……你……想……徇私放她……&rdo;

唐晓英闻言便道：&ldo;张郎不过是要捉住我。&rdo;潘阆道：&ldo;你……肯主动……认罪便好。不然……等老向拿回来……证据，再难抵赖。&rdo;带着唐晓英来到堂屋，防她逃走。

等了一个多时辰，向敏中和王五带着一包水粉回来，道：&ldo;这是从唐晓英住处搜出来的水粉，铅性极重。&rdo;庞丽华道：&ldo;可这包水粉是我的，英娘从来不用。&rdo;

向敏中道：&ldo;我顺道去樊楼问过，樊楼经营饮食，明令禁止焌糟涂抹水粉，因而当日到过西楼的焌糟都不用水粉，蔡奴用的又是香粉，那么就只有……&rdo;张咏恍然大悟道：&ldo;是丽娘。英娘，你是替丽娘顶罪，是也不是？&rdo;庞丽华这才明白究竟，一时愣住。

唐晓英道：&ldo;不，不是顶罪，确实是我做的。丽华姊姊晕倒时，我趁机偷了她的水粉，下在王全斌的酒中。&rdo;

向敏中道：&ldo;英娘是什么时候下的毒？&rdo;唐晓英道：&ldo;嗯，我想想，是在张郎跟王全斌相公大打出手的时候。&rdo;

潘阆道：&ldo;不对，打过架后，我们还没有进阁子，就看见你从八号李继迁的阁子出来。当时丽娘还没有清醒，你绝不会离开她。况且打架时楼廊人挤得满满当当，你不可能越过两位正舞刀弄剑的男子进去六号阁子下毒。然后你下楼去替我们阁子催酒菜，根本没有往那边走。&rdo;

唐晓英忙道：&ldo;不，是我记错了，我催完酒菜后，又重新上来一趟，进了六号阁子，假装问王相公有无需要，趁他不备，将水粉下在了酒杯中。&rdo;

张咏也记了起来，道：&ldo;也不对，你再上楼的时候是为我们送来酒菜的时候。要证明这点并不难，你每次上下楼，都要从酒肆丁大和小厮罗锅儿面前走过，我敢肯定他们记得你下楼后再上来一定是端着酒菜的。你端着酒菜进来前，在门外叫了声&lso;丽华姊姊&rso;，当时你一定是看见丽娘正从六号阁子出来。我以为有什么事，正要出来查看，你却端着酒菜进来了，那是因为丽娘又进了八号阁子。后来你一直呆在我们阁子里聊天，直到党项人李继迁发现王全斌吊在窗梁下。你根本没有机会下毒。&rdo;转过头去，逼视着庞丽华道，&ldo;是丽娘下的毒，对么？&rdo;

庞丽华早已呆若木鸡，半晌才讪讪道：&ldo;不，不是我。&rdo;唐晓英急道：&ldo;我都承认了是我下的毒，你们为什么还一定要怪在丽华姊姊头上？&rdo;

张咏也不理睬，继续道：&ldo;英娘是丽娘最亲信的人，是也不是？她一心要认下罪名，是因为她猜到是你做的。&rdo;庞丽华颤声问道：&ldo;英娘，你当真认为是我下毒？&rdo;

唐晓英心道：&ldo;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上过西楼的人中，只有你一人随身带着水粉。&rdo;她知道向敏中这群人个个聪明过人，要想瞒过他们千难万难，一时沉吟不答，苦思对策。

潘阆劝道：&ldo;丽娘真的忍心看着英娘为了救你替你顶罪么？而今你已经有了晋王这座大靠山，就算承认下毒，也不见得会拿你怎样。&rdo;庞丽华道：&ldo;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英娘，你不必为我顶罪，我真的没有下过毒。&rdo;

唐晓英道：&ldo;当真？&rdo;庞丽华道：&ldo;你我的情分比亲姊妹还要亲，若真是我下毒，我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身陷牢狱之灾？&rdo;

唐晓英大喜，道：&ldo;你们都听到了，既然丽华姊姊说不是她下的毒，那么就一定不是了。你们一开始怀疑我，是因为我胆子大，然后发觉我没有机会下毒，便又怀疑起丽华姊姊来。当晚西楼那么多人，偏偏只怀疑我们两个，不过因为水粉是女人之物。可万一这正是凶手转移视线的伎俩呢？况且水粉是最容易得到之物，开封到处是胭脂水粉铺子，樊楼边上就有三家。&rdo;

她这话甚是有力。向敏中道：&ldo;英娘说得有道理。我们一发现毒药是水粉，就推测凶手是妇人，这实在太过草率。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水粉中含有铅毒，越便宜的水粉，性越重。&rdo;张咏道：&ldo;不错，凶手之所以选择水粉，应该是因为它很容易买到，且丝毫不会令人起疑，跟他是男子还是妇人并无关系。&rdo;

庞丽华迟疑道：&ldo;这个……有一件事……我本来随身带着一盒水粉，当日来西楼说书，还特意在楼下重新扑过面，后来那盒水粉不见了。&rdo;

向敏中道：&ldo;啊，这是条关键线索，丽娘是什么时候发现水粉不见的？&rdo;庞丽华道：&ldo;嗯，是我说完书牵着女儿离开西楼的时候，我本想取出李官人赏赐的金珠给小娥看，哪知道金珠不见了，装着水粉和一些铜钱的布袋也不见了。不过我想也许是我撞到墙上晕倒时落到地上，回去找了好多遍也没有找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