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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张咏大叫了一声，道：&ldo;你居然杀死了宋行灭口！这可真是想不到。别动，你别再想逃。&rdo;上前夺下高琼手中的尖刀和腰间的佩刀，将门闩好。

向敏中已披衣出来，见状很是吃惊，问道：&ldo;怎么回事？&rdo;张咏道：&ldo;高琼杀了宋行。&rdo;

向敏中俯身探了一下尸首鼻息，问道：&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张咏道：&ldo;就在刚才。我听见他推门进来，赶出来时他正举着尖刀站在这里。&rdo;还要去找绳索来绑住高琼。向敏中忙道：&ldo;张兄既然听见高琼刚刚进来，人就不是他杀的，宋行身子已冷，死了好大一会儿。况且，这杀人的尖刀是厨房里的，高琼要杀人，随身就有佩刀，怎么会先绕去厨房取刀呢？时间也来不及。&rdo;

张咏赶到厨房一看，果见少了一把切肉的刀，这才出来问道：&ldo;到底怎么回事？尖刀怎么会在高兄手里？&rdo;

高琼见向敏中一眼就看出破绽，自知难以瞒过，可为了保护那个人，还是不得不自承罪名，道：&ldo;是我杀了宋行。你们也知道晋王找人派他行刺姓韩的契丹人，我从中阻挠伤了他，我虽然蒙了脸，还是担心他会认出我来，所以……&rdo;

向敏中道：&ldo;那么你从哪里得来的尖刀？&rdo;高琼道：&ldo;我先翻墙进来，到厨房取了尖刀刺死宋行，然后去开门，假意是刚刚进来的样子。&rdo;张咏道：&ldo;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rdo;高琼道：&ldo;嗯，因为今晚刘念娘子也住在这里，她又与宋行有仇，我想如果用宅子中的刀的话，也许可以嫁祸到她身上。&rdo;

张咏道：&ldo;这可不是你高琼的风格。&rdo;高琼道：&ldo;怎么不是？可别忘了我曾冒充别国刺客去博浪沙行刺。&rdo;

向敏中道：&ldo;宋行虽然手足被绑，不能动弹，却是能叫能喊，瞧他死时的表情，分明是一个他根本料想不到的人突然出手杀了他。你在浚仪县招供是契丹刺客后，宋行几次要加害你，他知道你恨他，见你走近他身边，难道会不加提防么？起码要出声问上一句你想做什么。&rdo;

张咏道：&ldo;这确实是个大大的疑点，今晚大伙儿散了后，我人一直在堂中，没有听见宋行说话。&rdo;高琼道：&ldo;宋行要害的是契丹人，并不是我高琼，我二人并无任何私人恩怨，我们大伙儿都很清楚这一点。况且他知道我临时住在这里，走来走去很正常，当然不会提防了。&rdo;

向敏中道：&ldo;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可是以你的精干，杀人后该先处理凶器，比如将刀擦净后放回原处，再做出刚进来的样子，为何你等不及这一步呢？&rdo;高琼道：&ldo;我只是杀了人后有些着慌，匆忙之间没有想起这些。&rdo;

向敏中道：&ldo;张兄相信他的话么？&rdo;张咏道：&ldo;前面的话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有最后一句不信。&rdo;

潘阆等人已闻声出来，听说宋行在眼皮底下被杀，不由得跌足叹道：&ldo;这下糟了，要犯死在这里，咱们个个难逃干系。&rdo;高琼道：&ldo;各位放心，我自会跟你们去开封府认罪，一切后果由我高琼一人承担。&rdo;

向敏中摇头道：&ldo;人不是你杀的，你一定是看见了真凶，想要庇护她，才有意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是唐晓英对不对？&rdo;高琼道：&ldo;不，就是我杀人。&rdo;张咏倒是吃了一惊，道：&ldo;怎么会是英娘？我还以为是……&rdo;他没有说完，但旁人均知道他心目中的凶手是刘念。

向敏中道：&ldo;我也想不到．不过高琼如此拼命庇护，那个人一定是英娘。&rdo;

按照律法，命案要由官府人员到场验尸后才可移动。向敏中见女使闻声赶出，便命她去告知巡铺卒，去请开封府派人来。那女使本睡眼惺忪，懵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忽闻听院中有人被杀，登时瞪大双眼，脸色煞白，看也不敢多看死人一眼，哆哆嗦嗦走过槐树，一脚跨出门槛，飞一般地去了。

张咏却不愿意相信是唐晓英所为，道：&ldo;宋行贩卖狱中罪犯，这次无论如何难逃死罪，英娘又没有直接跟他结怨，何必要多此一举杀他？&rdo;

寇准道：&ldo;英娘确实没有理由要杀宋行，还是刘家娘子嫌疑更大些。她会不会是故意留下，为的就是要杀宋行？&rdo;向敏中道：&ldo;刘念是老公门之女，很清楚宋行人头落地是早晚之事，根本无须自己动手。况且她正与王旦热恋，情郎出身显赫，她还正因为出身卑微而遭王父微词，如何又会莫名卷入杀人案令情郎难堪呢？&rdo;

张咏道：&ldo;有道理。高琼，你还是坦白交代，倒底谁是凶手，别让大家费神乱猜了。&rdo;高琼道：&ldo;我说了就是我杀人，你们又不信。&rdo;

他越是这般说，张咏越是疑心，道：&ldo;难道真的是英娘？&rdo;潘阆道：&ldo;英娘和刘念现在还在房中没有出来，会不会有事？&rdo;

张咏忙赶来后院叫道：&ldo;英娘，刘家娘子，你们醒了么？&rdo;只听见唐晓英&ldo;嗯&rdo;了一声，问道：&ldo;张郎有事么？&rdo;刘念也道：&ldo;不是才半夜么？&rdo;张咏道：&ldo;没事，没事就好。&rdo;

回来堂中坐下，高琼仍然坚承是他所为。等了一会儿，女使领着几名巡铺卒进来。士卒看过尸首，不敢擅动，只守住大门，不放人出去，再派人去开封府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