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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外面传来&ldo;叮当&rdo;一声，就像金属的东西从吸铁石上滑落，穿着金属鞋的脚踏在飞船的外面。

杰西的宇航服只穿了一半，她停了下来。

&ldo;应该我去的，&rdo;她说道。

阿德里安摇摇头：&ldo;我们不可能更快了。可是我们可以让弗朗西斯的牺牲更有意义。&rdo;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当他强忍着已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他知道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杰西打开了所有的监祝器，刺眼的光充斥了整个主控室。&ldo;我们必须做些什么。弗朗西斯已经……也许……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她已经告诉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信息，她为此而牺牲，是的，她已经牺牲了。&rdo;

&ldo;这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rdo;阿德里安说道，&ldo;我们所记得的，是正待发生和可能会发生的事，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还未发生、但一定会发生的事情的。&rdo;

&ldo;在我们刚进入蠕虫洞的时候就这样了。&rdo;杰西补充说。

阿德里安点点头：&ldo;在这里，时间的运行方式很有趣。我们现在知道的东西可能以后会忘记。所以我们要现在就采取行动。&rdo;

&ldo;弗朗西斯说我们要快两倍。&rdo;杰西说道。

&ldo;我觉得这行不通，&rdo;阿德里安说道，&ldo;况且，想通过快两倍的方法使我们到达某个地方也不合情理。&rdo;他环顾主控室左右，尽管光线强烈，他还清楚地看到了弗朗西斯、杰西、外星人和他们的设计图，&ldo;我们正试着调整那些颠三倒四的事情，时间的不规则，以及我们自身无法调整的因果倒置，以及可能的趋势。&rdo;

杰西充满希望地望着他，如同一个学徒看着他的师傅，希望成为像他一样的哲人。

&ldo;我们必须掉转船头，&rdo;阿德里安边说边走到控制扭前，&ldo;从我们来的路回去。如果我们处在真正的宇宙，那么我们只需在先前加速的时候减速即可，可现在我们是在多维宇宙空间，而且我们离进入的地方不远。&rdo;

&ldo;让我来吧，&rdo;杰西说道，她将指令输人电脑，&ldo;可是这不能算放弃吧?&rdo;

&ldo;也许吧，&rdo;阿德里安说道，他努力压抑着从心底里升起的一丝寒意，也许这真的是一种绝望的表示，&ldo;从逻辑上讲，我们应该可以原路来原路回，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我们受到的心理折磨，好像已经经历数年的感觉，弗朗西斯的牺牲……&rdo;

&ldo;不过这也说不定，是吧?&rdo;杰西问。

这时，阿德里安感觉到飞船在摇动，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无法得到数据进行测量，除了光亮，什么也没有……

一阵剧烈的震动。

重力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拉扯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好像要四分五裂，他们体内的器官好像要大移位……然后那刺眼的光和重力的波动突然消失了。

阿德里安和杰西注视着对方，他们记起了曾经发生的事和也许在蠕虫洞中时发生的事。他们转身去看监视器。刺眼的光没有了。屏幕上的外面是漆黑的宇宙，四处撒着点点星光。这里可能是银河系中某个地方，也许他们就在蠕虫洞入口的附近。

杰西调整控制器，宇宙空间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远处是稀稀落落的星星。有一颗星星离他们最近，在一边时隐时现，可是它是一颗年代久远的星星，光亮很弱。

&ldo;那不是我们的太阳系&rdo;杰西说道，&ldo;那不是我们的太阳。&rdo;

阿德里安摇摇头：&ldo;无论我们原来的目的地是什么，我们到了。&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杰西问道。

&ldo;时间扭转过来了，&rdo;阿德里安分析道，&ldo;我想宇宙空间也应如此。为了走出去，我们调整了计划。在那时，我得到了一些帮助。&rdo;他想起了另一个阿德里安，那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人。或许，&ldo;他&rdo;只是个存在于蠕虫洞虚拟世界里的人吧?偏偏自己还记得&ldo;当时&rdo;是怎样从另一条路截住他的。也许和其他人一样，那种幻觉是真实的，就像那些孩子的存在，甚至卡文迪的存在;都是真实的。

&ldo;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同时，&rdo;他继续道，&ldo;我想我们成功地接受了一场命运的洗礼吧‐‐那根断了的生命线重新连接了起来了。&rdo;

&ldo;管不了那么多了。&rdo;杰西说道。

阿德里安微笑地看着她。他想，等待他们的将是了不起的生活，也许是样和、平实，也许是贫困、遗憾、痛苦，无论怎样那都是生活。

他听到后面有声音，朝着门口转过头。

&ldo;弗朗西斯?&rdo;他低声说，&ldo;弗朗西斯?&rdo;

第五部长夜漫漫第一章

在探索途中迷失的智者，满身伤痛，思想却在宇宙中永远地飘荡游走;

在漆黑长夜中，死而重生，周而复始，长夜会吞噬智者的感觉而使他们滞步不前吗?

‐‐约翰&iddot;弥尔顿《失乐黑》

显示屏上的图像令弗朗西斯&iddot;法姆斯特感到莫名的害怕。

一颗小小的k型恒星在空旷无垠的太空映衬下，如同为疲倦的跋涉者点亮的一盏灯笼，远处是星系之间视线无法穿透的浓浓夜色;恒星后方遥遥相望的，是一大片闪闪发亮的密集的星群。阿德里安&iddot;马斯特相信那就是银河系。飞船前方若隐若现的这个奇怪的行星，便是他们离开地球、长途跋涉的目的地，它比火星大些，却比地球小，围绕着一颗古老的恒星沿着离心力轨道运转，这里就是星空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