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宇斌说:“怎么,你还想装作不知道么?”
沈浪将那张纸轻轻放在桌边,冷冷看了一眼奚蔓蔓。
他目光如炬,弄得奚蔓蔓都有些心虚,微微侧过身去。
沈浪则将目光移到奚宇斌身上:“奚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被这么一问,奚宇斌也愣了。他带兵打仗一把手,在官场也混迹多年,听话听音不错,手段也不差。可沈浪这话说得奇怪,奚宇斌忽然有些中气不足,佯装大怒:“什么意思?你把这信传出去,就是撕破了我将军府的脸面,你表妹的名声也毁了,你不该为她负责?”
说到底,奚宇斌最在乎的,不过就是他这个娇娇宝贝女儿。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不管她的心有多黑,奚宇斌就是要维护她。而这封信的横空出世,已经叫奚蔓蔓的名声尽毁,大概这一辈子都不能见人了。
奚宇斌的意思,确实是想要沈浪给个方案,怎么照顾自己女儿一辈子。
“奚将军,我叫你一声姑父。”沈浪笑了,“你们就是这般算计我,逼着我的?”
奚宇斌正待说话,沈浪突然抬手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弹起来,在空中翻了几翻,又从桌上滚在地上,哐当一声,碎了。
奚蔓蔓突然噤声。
沈浪发起脾气来,是相当可怕的。
不过,奚宇斌也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在军中呆了许多年,他不怕沈浪:“我们到底谁算计谁?之前我叫你帮忙,你就是这么帮忙的?”
沈浪冷笑:“表妹怀了别人的孩子,不管我是否已经成亲娶妻,竟还想要用春·药诱惑我,让我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便宜爹。现在,你们还要逼着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给表妹负责?呵,可真是我的好姑父啊。”
“这——”奚宇斌一时语塞,沈浪这孩子从来都不计前嫌的,他们说什么,沈浪便不会有二话。当然这孩子心软,奚宇斌见沈浪不吃硬的,便给他说些软话:“这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说着,五大三粗的奚将军竟然都要哭了。没得办法,就是你去祸害别人的理由么?这理由可真是感天动地的嘞。
一旁来上茶的张妈妈看了,嘴巴撇到耳朵根了。这一家子可真是不要脸啊。以前,爷就是一个人过的艰难,有那么一个两个人愿意对他好,他便极其容易心软。可是那些被原谅的人,不会觉得是爷心善,只会觉得是爷好欺负,还可再欺负。
张妈妈希望爷可千万不要一时心软,就让这家人钻了空子。
沈浪的脸色稍有缓和,他也拉着一张脸,十分沮丧的样子:“姑父,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表妹也是太单纯被人骗了,才想要那般坑我。”
奚宇斌和奚蔓蔓的脸色难看起来,亲戚之间,怎么能叫“坑”呢?
沈浪却不打算停:“不过呢,姑父我这话摆在这里。一,我和这事没关系,我心里还是爱惜表妹的,她永远都是我的表妹,骨肉亲情不能割舍。二,我和我夫人商量了,我们两人能力也有限,尚且在自己父亲面前都不能立足,在朝堂上也要小心谨慎,活得战战兢兢,仰人鼻息,甚至也不敢争什么。也求姑父体谅我的难处。”
“你,这就是一点忙也不肯帮?”奚宇斌没想到,自己下了一张老脸给沈浪看,沈浪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沈浪摊手:“不是不帮,是无能为力啊,姑父。”
沈浪这一声姑父是真的喊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奚宇斌发现,沈浪这厮真是个千年王八,无论如何盘不动了,他便拿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既你不愿意顾念亲情帮忙,撕破了大家的脸,那我就公事公办。”
沈浪好笑,抿着嘴唇,但是一句话没说,姿态怡然,洗耳恭听。
奚宇斌叫外头的人进来,带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眉间眼角依稀可看得出是唱戏的角,应是个武生。
“这位是?”沈浪这才起身,细细打量这人。
沈浪这是怕了吧,奚宇斌终于有些得意。
原来这封书信,最开始是由一位红衣女子交给这男子。这男子名叫束钟,在京城有名的梨园里唱戏。他能力不错,又年轻,一直等着出头的机会,可惜衡风总压在他头上。他不过就是衡风后头备份的那个。
有了这封信,他就可以一句掰倒衡风,冒尖的机会来了,束钟自然不遗余力地散发这条消失。他也比较聪明,知道奚将军家里不是他可以应付的,便精心易容,还转手好几道,再找人誊抄几个副本,一层层推动下去,最后事情经过充分发酵,衡风毁了。
奚蔓蔓的名声自然也毁了。
束钟小瞧了奚将军的人脉和能力,他没有花多少时间,一层层剥茧抽丝,最后找到了这个束钟。
束钟这一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如实相告。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给奚宇斌。
原来,这个束钟也不是窝囊蠢材,他还给自己留了一手。万一事情不幸败露,若是没有一个始作俑者做垫背,那他就要给人做替死鬼。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点短小。但是作者胆子小……只敢开短途的。还有一更,在十一点。
狼狼:我的虎狼之词,阿善你满意吗?
金玉:其实我不想听这个。
狼狼:少说多做,我们阿善就是这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