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筠噗嗤一声,&ldo;你是去找军医了?&rdo;
她对那个军医了解一些,他虽然看着瘦弱,医术还行。脑补了一下画面,元梓筠笑得肚子疼。
墨从安皮笑肉不笑,&ldo;别把孩子笑出来了。&rdo;
元梓筠听不见这忠告,她真遗憾自己没能见着墨从安那智障模样,墨从安面无表情地拔腿就走。
元梓筠跟在他身后,&ldo;你别走啊。&rdo;
接下来几天元梓筠发现墨从安莫名奇妙地寡言起来。
军队往莫城走,墨从安的身份不为人所知,所以他依旧扮着那士兵的模样走在后面。听月是左将军,所以骑着马跟在元梓筠身后。
枯燥的行军路程,元梓筠扭头同听月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不过她总觉得后面有灼热的目光,简直要把自己的衣服烧出一个洞来。
应当是错觉,毕竟墨从安在队伍的最后面,目光怎么能穿透人潮呢。
几天的行程终于接近莫城,元梓筠下令在离莫城几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初春还有些微寒,元梓筠钻进薄被里。夜色愈深,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安静的黑夜里她的床前多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逐渐压低身子。
如若不是坐起来时看清了黑影的脸,元梓筠从枕头底下掏出来的匕首已经狠狠地戳进他的胸口里了。
&ldo;你又做什么?&rdo;元梓筠皱眉,她手上的动作堪堪停在他胸口。
残烛微弱的光照在墨从安的面庞上,他的睫毛颤了颤。
元梓筠收回刀子放回枕头下,缩进被窝里,墨从安自觉地躺在她身边,手圈住了她的身子,灼热的气体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
&ldo;怕不怕?&rdo;墨从安突然问。
元梓筠不解:&ldo;有什么好怕的?&rdo;
&ldo;我怕。&rdo;
元梓筠诧异地望着他,她没想到墨从安会有一天在她面前说怕。
他是从不会说怕的,他会在她面前幼稚,会在别人面前高冷,会摆出怜悯众生的样子,也会事不关己,但是他从来不会恐惧。
元梓筠转过身,对上他的眼,&ldo;你怕什么?&rdo;
墨从安那漆黑的眼睛里有很复杂的神色,不由地,元梓筠也感到了一丝恐惧,她突然觉得他透明得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样。
但是她当时只觉得有一瞬的窒息,多年后她想起,才知道自己那是恐惧。
而多年后想起墨从安那一瞬的眼神,元梓筠只觉得心快要碎了。怜悯夹杂着爱意齐齐冲进她的脑海。
那时,她已经真的没救了。
爱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带上怜悯的。
而现在,元梓筠不敢多问,她说,&ldo;嗳,你是不是嫉妒了?&rdo;
&ldo;嫉妒?&rdo;墨从安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说,&ldo;他不就是我的替身么?我为什么要嫉妒?&rdo;
她只是说了嫉妒这两个字,他就已经能联想到听月这个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嫉妒,元梓筠说,&ldo;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的替身,而不是你是他的替身?&rdo;
&ldo;你敢说不是因为他像我才格外优待他?&rdo;
元梓筠嗤之以鼻,&ldo;你像他我才格外优待你。&rdo;
以往墨从安可能会说,&ldo;口是心非&rdo;。又或用&ldo;那真是我的荣幸了&rdo;来堵她,可是他没说话,他是那样异常地沉默。
&ldo;墨从安,你对我不够坦白。&rdo;
有些隔阂是会累积的,一日不发作只会换来更大的爆发。
&ldo;等回到都城,我再同你坦白。&rdo;他的声音闷闷的。
元梓筠只是随口诈他,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
&ldo;你当真有事欺瞒我?&rdo;
墨从安顾左右而言他,&ldo;你觉得我们会生男孩还是女孩?&rdo;